-
日期: 2021-09-24 | 来源: 豹变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留学生 | 字体: 小 中 大
珊珊理解领导们一级一级审批假条的麻烦,但这种近乎僵化的制度让她无法接受。她开始意识到,大厂就像一条完美的流水线,它只会淘汰不合适的人,不需要因为某个员工做出改变。
为了达到最极致的效率,不通人情的情况常有。小尹在销售课程时,她碰到过一位盲人母亲,因为失明,只好让孩子的外婆帮忙管学习。但外婆又不识字,这位盲人母亲就想给孩子买网课课程,辅助他的学习。
在沟通的过程,那位母亲的回复非常缓慢,再加上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七天过去,她还是犹豫不决。汇报工作时,小尹的领导让她直接放弃这位家长,告诉她,如果不能达到业绩指标,没有完成付费,完全没有必要聊那么久。
这种只重视业绩的行为,让小尹感到不舒服。
在社交论坛上,一些互联网公司的研发们抱怨自己“面试造航母,入职拧螺丝”,而对于审核、销售等重复性高的基础岗位,他们的自主性更小。
小尹羡慕隔壁的市场部,对于用户反馈,市场部更有话语权和决策空间,不像他们,只是一台台执行机器。
大厂凤尾,还是小厂鸡头?
即使身处最基层的部门,地推的这份工作,还是给徐胜带来了足够体面的收入。至少,这是一个有多少努力与天赋,就能获得多少回报的透明机制。
徐胜的业绩常是部门里最高的,在北京四区排名第一。两个人才能拉来的客单量,他一个人就能完成。一个小白领曾试图打听他的收入,徐胜自信地反问:“你一个月挣多少?我说是你多少倍就完了。”说这话时,他刚拿到了三万多的工资。
徐胜初中毕业后当过兵,在老家卖过炮仗,景区里做过山货生意。烟火爆竹被禁止,景区也因为疫情关了门,他不得已来到北京谋求出路。生计对他来说,总是某种难以把握的东西,包括现在的地推工作。
当各大电商生鲜公司攻城略地,他是跑在最前沿的铁军。但当市场饱和、战况有变化时,地推员们的待遇也会随之降低,甚至面临失业。
互联网高潮慢慢过去,变数增多,而边缘岗位、基础岗位也是最先可能被波及到的一批。
互联网公司说变就变,徐胜没有安全感。包括地推的待遇,“政策跟变着玩儿似的”。他一度离过职,后来待遇有所调整,他又回来继续干地推。但是今年过后,情况如何,他也拿不准。徐胜还在观望着,准备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就放弃这个行业。
对许悦来说,从入职商务拓展部门的第一天开始,大厂是一场不存在的幻梦,推销产品的痛苦,在第一个电话拨通之后就如影随形。
小尹给这种大厂的工作一个更准确的描述,只有在拿到offer的那一天是真正开心的。
但这并不妨碍更多毕业生前仆后继,想进入大厂。珊珊有一位朋友,在网易干了两个月就辞职,到了阿里巴巴,紧接着又去了快手。这些工作岗位都不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朋友还是选择在大厂之间横跳,从未考虑过走出这个圈层。
珊珊理解,这些在学业上投入了很多精力与时间的学生,沉没成本越大,越容易导致他们对大厂的迷信。
“大厂边缘岗位,小公司核心岗位,应该如何选择?”这是很多年轻人发布在社交网络上的选择困惑。
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珊珊也有自己的答案。
从审核岗离职之后,珊珊在上海一家老牌物流公司担任总裁助理。在那里,她不用反复汇报数据或述职,自己无论做什么工作成果,都会被老板看在眼里。她没有了在大厂时的那些顾虑,害怕被同事甩锅,害怕被窃取工作成果。
她性格直接,敢说敢做,这种常被视为过于容易得罪人的性格,在这家物流公司里却成了优点。入职不久,旁听了两次会议之后,她明确指出了公司某个产品管理团队存在的问题。这原来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但被老板欣然采纳。进公司不到两个月,珊珊争取到了总裁办助理的岗位,工资也随之增长。
大厂是这个时代里最醒目的快车,它呼啸而过,发出巨大声响,承载着最多人的目光。被落下的人们急着扒上最后一节车厢,以为这将带着他们驶向成功人生的终点。
而直到亲眼目睹过拥挤和杂乱,珊珊才明白,执着先成为互联网大厂的打工人,不过是陷入另一种形式的围城。-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
原文链接
原文链接:
目前还没有人发表评论, 大家都在期待您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