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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4-04-07 | 来源: 南方周末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婚姻 | 字体: 小 中 大
“我们这些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飘飘的,很茫然的。”李蜀仁说。
“飘泊够了,好没意思。”孙庆生说。
“有一次在浴室里,看到一个年龄大的男人靠近一个年轻的,结果被那年轻人一耳光掴在脸上,我当时心都寒了,我们这些人老了怎么办?”
你的欢乐悲伤总得有人说,你得有人分担,你得有寄托,“这一点上我们这样的人和男女之间绝对是一样一样的,而这种情感是父母兄弟之情所不能替补的。”
李蜀仁和孙庆生都在心里生出一种渴望:找一个男人,托付终身。
北京同志寻找恋爱对象的一处地方 陈勇林/摄
定情
一本书救了孙庆生。那是一本从香港影印过来的书,白色的封面,没有书名,也没有作者的名字,繁体字,用红的笔、黑的笔画满了道道圈圈,从插图和文字一下就能看出这是一本严肃的介绍同性恋的书。这本书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流传到了成都。
他第一次获得了有关同性恋的知识,他明白了自己是一种特殊性取向的人,并且这种性取向是终身的,不能通过医学的手段进行改变。他第一次知道世界其他国家也有像他这样的人。从十五六岁到30岁,他用了近15年的痛苦与折磨才确定: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者。
“一天深夜,一个陌生人咚咚地敲门,一进门他就说他是一个同性恋,说自己不想活了,但听说我这里有一本书,想死之前看一看。”圈子里的消息传得特别快,但被人找上门来孙庆生还是吃了一惊。这本影印书在圈子里流传,每流传一个人,书上就多一些道道圈圈。
孙庆生至今还保留着这本书。看过书之后,他在圈子里求证:同性恋应该选择怎样的生活。应不应该和异性结婚。和异性结婚的人有没有改变性取向的。结婚的人是不是幸福的。
“我看到听到了一个个悲哀伤感的故事,结婚,离婚,再结婚,再离婚,最后出家做了僧人,就是做了僧人还是改变不了。我打定主意决不选择和异性结婚。”
就在这时,一个深爱孙庆生的女同事因为对孙的失望从学校出走,这在学校引起轩然大波,学校领导找他谈话,让他对姑娘负责,孙说,我连她的手都没拉一下,负什么责?
就在承受着内心和社会双重挤压的时候,1985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在成都着名的“飘场”———劳动文化宫的水池边,孙庆生看到了李蜀仁。
“我们一见钟情。”“我假装要抽烟,凑上前去说:‘借个火’,实际上我身上是有火的,他没有将燃着的烟递给我,而是很郑重地从包里掏出火重新给我点上。”
李蜀仁对孙庆生的评价是性格温顺,温文尔雅,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孙庆生欣赏李蜀仁随和中带点邋遢,性格刚烈,敢作敢为,有头脑不莽撞。
“这是一种缘分,1000个里都不会有一对。”激情过去之后,是两人精神的契合。“你有喜悦想第一个告诉他,他有悲伤想说给你听,那是一种甜蜜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对将来的打算上一拍即合。“当时我说出了上半句,他马上说出了下半句,就是托付终生,白头偕老,一生一世在一起生活。”
这种想法在当时无异于离经叛道,在他们所知的同性恋圈子里,没有人以这样的方式生活过。
“我最佩服的是李蜀仁的勇气。他完全是靠自己的思考和对自由生活的渴望而萌生出这个想法的。他这么想,就这么做,在我们认识他一个月后,他就带我住进了他的家里。”
当然,孙住进李家的大杂院是以“战友”的身份。但是,这个住着20户人家、吃饭时都端着碗在院里、每家每户都没有隐私的大院里的人们很快就嗅到了什么。
“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出双入对的,大家都感到奇怪,背后指指点点,当面又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嘛。”李的邻居吕先生说。-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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