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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4-06-29 | 來源: ELLEMEN睿士 | 有0人參與評論 | 專欄: 北京 | 字體: 小 中 大
北海銀灘兩百萬的海景房,從北京海澱去旅游的格芮買得非常迅速——她和母親只看了叁拾分鍾,就交了定金。和叁亞相比,北海沒有那麼商業化,不過直到2023年,她才抽空去拿了房產證。
“上午柒點半我們去敲售樓部的門,催他們早點上班,因為我們要趕九點半的高鐵回北京。”
北京人最愛的海景房在哪兒?
北京人愛在海濱城市買房,不是近拾年產生的現象。早在2006年,就有北大教授組團在山東購房,甚至造就“教授小區”的新聞。
北京人愛買的海景房,首選秦皇島、山東威海。實力買家們會去遠壹點兒的海南。喜愛空氣潔淨、氣候溫暖的中老年人,為自己挑選“養老房”是其中的剛需。
至於被譽為“北京後花園”的阿那亞,這幾年因為過高的概念溢價,被許多人從“心願單”上打了叉。
“不是沒有考慮過阿那亞,但我有朋友肆千塊開盤時買進,輪到我壹看已經壹萬伍了,實在是當不了那個冤大頭。”
和格芮秉持同樣看法的,還有北京的拆遷族MN。作為壹位“海景房資深玩家”,在阿那亞還沒開發前,MN就在秦皇島昌黎購置了壹套65平的海景房,“就在阿那亞隔壁”“2011年那套房子的單價就要差不多壹萬伍了,樓盤的賣點是有私密海灘,在當時環境也是很頭部了,當然和現在的阿那亞確實沒法兒比”。
MN最初購買海景房是因為“傳幫帶”,“家裡有親戚在那裡買,我們壹起去玩兒,覺著壹家人能在海邊度假挺好的,所以跟著買了”。
繼昌黎的房子之後,她們家又陸續在威海、叁亞相繼購置了海景房,“威海是老人買的,當時北京霧霾重,有壹陣興起了威海買房風,我媽和幾個老姐妹壹起去威海旅游,覺得天氣不錯,環境不錯,去了兩次就買了,當時應該是六千壹平”。
“叁亞是因為我們有東北的親戚,受他們的影響,在叁亞房價還沒完全炒起來的時候入手了壹套半山半島的房子”。
降了壹半才能賣出的海景房
2019年,廣西北海接待游客超過5200萬人,旅游收入近7億元,旅客中除了玩著玩著順便把房買了的,還有許多專程坐著旅行大巴來的看房團,但海景房的泡沫如潮汐壹般,褪去的讓人措手不及。
即使格芮並未時刻關注這套度假房,也注意到了房價的暴跌。“買了之後房價就全面崩盤了,我自己沒怎麼關注,反而我媽關注的多,我都是從她那聽來的”。
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20年,北海房價自2019年的巔峰狀態壹路下滑,2023年1月份北海新房價格同比下跌9.8%,居全國70城之首。和房價壹起下跌的,還有曾經火爆的房產交易量:根據《北海年鑒》統計數據,自2018年起,北海市的贰手房簽約數就開始下跌。到2022年時,壹年只成交了7251套房,還不及2018年的壹半。
作為業主,2020年後,格芮就再沒去住過這套北海的房子。“交房後我們托管給民宿公司了”,但是由於疫情,民宿的經營收益也不理想。“現在看,房子大概虧了40%~50%的樣子吧”。
海景房的轉手也不是容易事。幾年不去昌黎度假後,MN打算將這套度假房出手,但終究未果。她很直觀地感受到了昌黎房價的下跌:
“表面上看,許多贰手房的掛牌價還是壹萬伍,但實際上有價無市,根本賣不出去,可能賣八千塊才有人考慮”。
威海和叁亞的海景房雖然沒有虧損,但實際入住的體驗遠不如度假酒店,“每次去叁亞,都得自己先打掃壹番,早上收拾收拾帶孩子出去玩壹會兒,怕太陽太曬中午拾壹點前得趕回來,再給孩子做飯,比平時還折騰”。
MN承認,如果不是父母有“想要住在自己家”的執念,她更願意帶著孩子住度假酒店。“每次去度假,都會覺得我到底是來玩兒還是受罪的”。
不過擁有自家海景房,對MN來說還能滿足另壹個訴求——可以隨時入住。
“因為我是壹個不喜歡提前訂酒店的人,有些地方旺季時的民宿居然能漲到兩叁千,這種價格我覺得很不合理。”
“虧就虧了,房子只是個大玩具”
隨著全國房市走入下行期,海景房的跌幅格外醒目。不少持有人都陷入後悔情緒——壹些人發現,盡管紙面上的房價壹直在漲,但贰手房根本賣不出去,許多海濱城市還在加大新樓盤的促銷力度。
而對於海景房的降價,All IN的投資者和自住度假者的心態截然不同。
森森2017年在北海買了兩套100平米的海景房,他曾期待房子有個增值的前景。
“我每年都要跑壹趟北海,硬裝軟裝前後經歷了兩年半,有壹年還帶著父母親在剛剛硬裝好的房子裡住了壹個夏天。海邊潮,當時沒有裝空調,壹家人覺得還可以忍受。房子表面上用來給父母和自己養老用,但真實的目的,投資占多。當時有過壹個想法:漲50%,賣掉後換壹套別墅壹家人住。”
這樣不切實際的預期,被疫情期間中介的壹通電話給點醒。
“中介打電話問想不想將空置的房子出租,我就順便問了房子的價位,中介語氣就變了,‘跌了20%,如果有出售的意向,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備’,當時就意識到投資這個事完全就是壹個幻想。”
被北海的兩套海景房困住的森森,自疫情後就再也沒有去過北海了。壹是因為地理上的遙遠,贰是心態上想遠離,回到北海意味著要面對親手制造的投資失敗案例。
雖然表面上不願意面對,森森還是在手機上關注著房子的動向。
去年年末,他發現有業主在公共綠化帶裡種花種菜,立刻在群裡歇斯底裡地大罵,指責房價下跌就是因為有這些業主在“拖後腿”,但500人的群裡,沒有人響應,物業也只是安慰他說會做處理。
在這個業主群裡,有壹半人是來自外地的投資者,多數人早已不再關心在北海的海景房是否還“值回票價”。
雖然市值虧損近百萬,在北京有叁套房的格芮說海景房的虧損並不會對她造成太大的損傷。“(對房價)確實都沒怎麼關注”。
因為她有了別的發展,今年年初,格芮拿下了香港優才身份,未來考慮往南發展,已經開始了解起了香港樓市:
“未來這套海景房應該也不會賣掉,行情不好麼,就打算給爸媽候鳥養老”——和她壹樣,格芮的朋友也只是偶爾去北海度假時居住。
MN手上除了昌黎的房子,威海和叁亞的海景房反而漲了兩叁倍。
“說白了,海景房這東西就跟男人的法拉利壹樣,都是個大玩具罷了。”
她購置的那幾套海景房的價格加起來,總價在肆伍百萬,“都不夠我北京壹套的價格。”
不過MN暫時也不會考慮再購置更多海景房了,現在她們壹家每年夏天去威海,冬天去叁亞度,盡情享受海濱樂趣,雖然昌黎的房子賣不出去,讓她“心裡膈應”。停頓了壹會兒後,她又補充道:“但不會焦慮,只是套房子而已。”
但在焦慮之下,虧損的海景房業主們正在迅速行動。森森今年過年期間降價20萬,以40萬出頭的價格賣掉了手裡的壹套海景房。
“還是及早變現吧。再過幾年,你也許會感謝今年下車的自己。”-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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