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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NEWSDATE: 2024-06-29 | News by: 新京报书评周刊 | 有0人参与评论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纪录片《象牙塔》(Ivory Tower,2014)画面。
新京报:在你接触的这代留学生中,相比于当时的你们那代而言,去往美国之后会有不同的感受吗?毕竟这十余年间,社会变化的进程实在太快了。
马颖毅:是的。这一代留学生离开的中国更加繁荣,他们的童年和青少年阶段也相对更加富裕。我当年刚到美国时,其实既有失望,也有惊喜。我记得当年我们在南京读本科时,南京的冬天很冷。后来来到美国后,发现租的房子很宽敞,还有24小时热水、暖气,觉得还挺好。如果说20世纪90年代出国的那批人,将美国形容为“天堂与地狱”,到世纪之交时,这种感受已经趋于平淡了。
后来的这代留学生,我发现他们更加看重的是一种深层次的“生活方式”。有些与我们对中美的既有印象截然不同。比如,我们可能会觉得中国是一个非常重视家庭的、很传统的社会, 而美国是极其个人主义的社会。美国的确有“个人主义”的一面,但生活真的很复杂。目前的美国社会中,人一旦选择进入婚姻、生儿育女,不少人的家庭观念是很重的。很多美国爸爸基本没有太多的应酬,会花大量时间在家庭中。这甚至已经成了某种话术,就连奥巴马都曾在公开场合表示,“我最重要的身份就是父亲”。
以留学考试为背景的电影《中国合伙人》(2013)剧照。
访谈中,很多这代中国留学生都提到过对此“感同身受”。他们很多来自中国的经商家庭,某种程度上,的确是因为父母事业上的成功换取了他们如今留学的机会,但他们也深深感受到某种家庭的缺位。有的孩子说他从5岁就开始上寄宿学校,就是因为父母没时间陪他。而这些都是我没有感知过的,我们那一代留学生相对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对比”。这种体验的不同更多折射出的是中国十余年间内部社会的变迁。
新京报:这本书中文版的出版是在原着出版的四年之后。这期间全球范围内持续发生着变化,新冠疫情在重新定义着人们对边界和流动的想象,疫情之后,全球多国经济也都受到不同程度影响。在中文版出版之际,可否先谈谈这四年多里你的切身感受和观察?你觉得相比于成书时的结论,如今中国留学生赴美留学的情况有哪些新的变化吗?
马颖毅:新冠疫情之后,赴美留学的中国学生数量显着下降了。如今,印度赴美的留学生总数已经超过中国。但在本科这个阶段,还是中国留学生相比更多些。与此同时,这些仍然选择去美国留学的学生和家庭其实会更加焦虑。不仅是疫情本身,更重要的可能是地缘政治的影响。更多家庭可能不太愿意把孩子送出去,即便出去,也想选个离家近的地方。有个香港的朋友告诉我,疫情之后,中国内地申请香港留学的人数激增。这点和这两年英语国家对于香港的期待是完全不同的。
至于结论是否有变化,在我看来,书中绝大部分判断依然是成立。可能需要修正的是,出国留学对于国人而言还是否是一种“教育福音”?它是否对于中国城市中产而言依然是一种“解脱”?但整体而言,这种“福音”的存在还是有它的合理性,在现有教育机会分布不均的情况下,它依然指向的是一种“上好大学”的机会。
新京报:在部分中文读者看来,全书的呈现相对“四平八稳”,由此带来阅读过程中的不满足。对此你怎么看?你觉得这本书能提供给中文读者的是什么?
马颖毅:坦白说,我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我注意到的是,在这本书英文版出版后,也有不少中国留学生跟我联系,觉得终于有人写他们的经历了。我的研究初衷就是想呈现一个复杂多维度的现象,超越媒体的戏剧化呈现。我觉得这可能本身就意味着某种价值。-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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