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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NEWSDATE: 2024-06-29 | News by: 新京报书评周刊 | 有0人参与评论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我当时也并没有更好地解答。只能安慰他,也许这些学生真的太看重标化成绩了,这是他们当时唯一能够控制的,至于所谓的写作技能在具体的申请过程中体现不出来。如果我们只停留在表面,可能会觉得这些学生和家长为什么这么“要面子”?后来随着调研的深入,我才逐渐意识到,可能这种解读太肤浅了。
这背后隐藏着两种教育体制的巨大差异。而中国学生和家长在申请时对这些并没有足够地了解,最后能抓住的就只剩下排名。相较而言,美国学生掌握着更丰富的信息渠道,或者说更直观的资源分配机制。你说很多美国人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家乡去排名更高的学校读书?因为他们很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学校读完后他们就会有哪些相应的工作机会。而中国学生到了美国失去了这些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才会那么看重人人尽知的那样一种“排名”。或者我们可以说,这种所谓的大学排名最大程度上契合了中国学生和家长的既有认知,复制了国人在面对教育选择时长期习惯的等级模式。
美国不少学生进入大学后还会多次转学。有趣的是,美国学生经常是从“好学校”转到一所“较差的”,但中国留学生几乎都少有例外是“往上走”。而“往下转”的原因各种各样。有本相应的社会学作品这些年在美国很受讨论,书名叫“Paying for the Party”(暂译,《买单派对》),作者相当沉浸,她就住在大学生宿舍里,追踪这些学生从大一入校到毕业的整个过程,想看看家庭背景如何影响各自的人生走向。书中提到一个例子,她讲到大学招收了部分来自印第安纳州偏远乡村的孩子,这些学生去了学校后非常不适应,她们就转到了当地一些二类或三类学校。
以留学生活为背景的电影《暗物质》(Dark Matter,2007)剧照。
新京报:这些当地学生不会担心,这种选择可能会在未来导致某种滑落吗?
马颖毅:一个可能的原因是,这些学生即便去了二类学校,也不影响他们今后读更好的研究生院。整个教育体系不会那么看重所谓的“第一学历”。美国除了少数精英集团强调出身,大部分地方其实没那么在意。我这些年在美国去了很多院校,也见到了不少各个学校的领导。如果你仔细观察他们的履历,很多人的第一学历可能我们甚至都没听说过。我们会发现,这样的一个体系更加看重某种归属感,或者说自信。当地人会觉得,如果我读完这几年出来,整个人都变得不自信了、变得渺小了,那么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世界主义的回流?
当我们不再理解世界
新京报:接下来聊聊“雄心”。你在书中提到,出生于1990年代之后的这批赴美读本科的学生中,除了优质教育和美国学历之外,他们及其所在家庭看重的是根源于世界主义的“世界性资本”。这种资本当时具体是如何影响他们的选择的?
马颖毅:说到这里,我想起接触的部分留学生中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他们相对于中国多数家庭的孩子而言,较早就有机会接触到某种带有世界主义色彩的“资源”,但这种资源的优势需要在特定的场域才会显现。比如有的学生提到,在他们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会从国外带一些原版电影带,他们的英语也因此常常比同龄孩子更好。但是,在常规国内的应试教育中,老师可能觉得其他成绩不好,英语好也没用。后来当他们转到国际部时,他们就遥遥领先,甚至直到出国后,这种资本还在持续发挥着作用。
话说回来,当我们提到所谓的“世界性资本”时,它的根源在于世界主义。某种程度上,正如社会学家唐·维恩克所言,它首先是人们参与到全球舞台的倾向或是能力。更直观地说,它聚焦的就是借由语言接入全球受众的知识和媒体内容,进而能够尝试维系起全球朋友网络的能力。这些在全球化兴起的那些年,对于送子女去国外读书的父母来说,就是巩固其资源和地位的核心。于是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美国长期是留学的热门国家。除了那里有众多大学外,美国也是这种世界性资本最集中的地方。我们也很少关注过,美国最广为人知的科技公司很多是由移民创办的,尤其是一代移民。-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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