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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NEWSDATE: 2024-07-15 | News by: 新三届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莫言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作者在西德
赛夫人阅书千万,我所谈及的德语书目她均了如指掌,谈话间时不时地向我推荐书名,还给我买了一大堆她认为值得一读的好书。自1988年得知我在慕尼黑大学读博,专攻日耳曼文学,她来信主动提出承担我全部的书籍学杂费,坦言她生活里多了一个儿子。谈到1985年在西柏林对张洁、王蒙和北岛等的印象,她见地非常独到,作品朗诵会场场出席,认真聆听。这回中国作家团的再次访德,我们言谈之中不免议论团里的每一位作家,然而她更多的话题似乎谈及莫言。
赛德尔夫人独具慧眼,处世为人敏于观察,不知她从哪个角度看出了莫言的质地,她几乎从一开始就感到莫言是非常的神秘,或许因为我把莫言的名字直接意译成了德文。她很赞赏莫言的笔名,明言表示这一名字取得到位,作家应该是一个沉默、深层、寡言的人,只有言辞少了,思想才会深邃。她称莫言为“伟大的沉默”,并援引德语成语:“言语是银,沉默是金”。她认同老庄大智若愚的理念,认为莫言敢取这样的名字,一定是“大逆不道”,是个大潮流的叛逆者,而且一定具有充足的自信与强实的底气。半瓶水会响,水满了就有了城府,城府深了就沉默了,然而这种沉默不会是永远的。会有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次出访,除赛德尔夫人,还有德国汉学家顾彬都出乎寻常地看好莫言,早在2008年3月,在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多年前的一文 《顾彬重炮猛轰中国作家》 中,我曾谈及顾彬当时最看好的除了王蒙就是莫言,这在后面我还会谈到。
后来莫言得了诺奖,很多熟人敦促我继续写莫言,说我们那么熟,那么聊得来,既是同年佬,且同有农村的经历,加之出国又总是合住一个房间,哪怕住到德国人家里也无例外。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再写莫言,是因为确实不好写,让我说莫言的好话,我总认为吹捧的文字没有价值,尤其是他得了诺奖后,我不甘与人一同趋之若鹜。所以过2012年,我在文章里很少提到莫言。
但要批评他的不是,对莫言确实说不出他有什么让人不齿的话题;有些个人习惯方面的轶事,说来自然让人听得开心,但我们一直算是铁哥儿们关系,怕说得不合适造成读者对他形像的误会。
左起玛拉沁夫、高晓声、张炜、作者、王安忆、叶文玲,1987年中国作家代表团参加德国书展。莫言正在一边接受采访
2009年的德国法兰克福书展,中国是那年展会的主宾国,我本来是安排好应中国作协的邀请去参加展会,因那本收集了12位当代中国作家的德文版中短篇小说集《空的窗》,由于柏林出版社倒闭导致出书计划夭折,我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而没有应邀。
展会期间,莫言跟时任作协外联部主任称:你们到了慕尼黑,你跟金弢说,我到了慕尼黑要去找他的。
当年出访,我跟作家们的个人关系都很好,譬如北岛,虽当时他的政治背景特殊,但我们私交始终不错,莫言当然是其中最要好的一个。所以写莫言的轶事便会担心,生怕言辞不到,诙谐说得过了,影响了他的“光辉形象”。而且莫言得了诺奖,对“莫言形象”的维护,不仅关系到他本人,这还包含着“民族形象”,毕竟诺奖的影响力是国际性的,莫言的获奖于中华民族在多个层面都是一种象征,所以我这种担心也是情理之中。也正是因为心里没底,生怕文字上不经意地闪失影响了他,既然没把握,于是至今干脆没写。
莫言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当时没有,我到德国32年也一无所闻;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腐败或经济上的问题。这在眼下物欲横流、穷则思骗、笑贫不笑娼的社会风气里,莫言能做到这样,确实是难能可贵的。至此不免想起中国作协几年同一办公室的一位室友来德访问对我说:“你真是不错,出国几十年,还是原配原妻,我们部里那些年轻人全都换了,我是没这个机会,但你忠诚家庭,奋斗几十年让人钦佩。”-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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