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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NEWSDATE: 2024-08-18 | News by: 人文经济学堂 | 有0人参与评论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尤努斯:我不相信自由放任的政策。在消除贫困的过程中,政府的角色非常重要,它可以改变很多机制。比如说,政府可以通过立法改变金融体系,从而改变资源的分配。政府也以可以支持社会企业,创立小微银行,包括穷人银行。
政府可以创造一种环境,让所有人都获得良好的、高品质的教育。政府也可以建立更有效的市场体系,给底层人群巧妙的激励机制,让他们有更大的动力来改善自己的生活。总之,政府可以制订许多积极的政策。
马国川:看来,政府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尤努斯:最重要的是,要允许公民们自己能有改变和消除贫困的动力。仅仅依靠政府独立的政策,消除贫困是不可能的,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鼓励和激发民众自己的力量。政府一定要创立一个自由空间,鼓励公民自由发展、自由参与,政府不随意干预。政府可以创立一些规则,但是要确保这些规则支持公民自由,使人们释放出潜力,不会把社会活力“绞死”。
马国川:中国近些年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入慈善事业,如果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慈善中去,那么贫困也可能最终被消除。
尤努斯: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我们在想帮助穷人的时候,通常向他们提供慈善援助。但是慈善并不是解决贫困问题的方法,它只是平息我们的良知,使我们得以继续过我们自己的生活,而不为穷人的生活担忧。真正的问题是为所有人创立一个平等的竞技场,给每个人一个平等的机会。
穷人一旦在经济上获得了自主权,他们就会成为最坚定的战士,为解决人口问题、消除文盲,过更健康美好的生活而斗争。
马国川:格莱珉模式也推广到了其他许多国家,包括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在推行格莱珉模式的过程中,您是否遇到过的困惑?毕竟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有很多不同,在推广格莱珉模式的时候,是否碰到了一些困难或阻力?
尤努斯:在文化、气候与发展水平迥异的几十个国家里,格莱珉模式运转都很好。在不同国家发生不同的困难,这是很自然的,包括法律体系不同、观念差异,不过都是一些事务性的障碍,没有阻碍我们做下去。
我没有困惑。我一生致力于做一件事,就是帮助穷人脱离贫困和饥饿,所以我只有快乐和幸福。我的理想,就是看到这个世界摆脱贫困。这意味着,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一个人会被描述为穷人,没有一个人的基本需求不能得到满足。到那时,“贫穷”这个词将不再具有实用的意义,它将只被用来理解过去。
马国川:经历多年的奋斗以后,我们离这个目标还有多远?人类真的能够争取一个“没有贫困的世界”吗?
尤努斯:一个没有贫困的世界是完全可能的。2000年 9月,联合国千年首脑会议确立了到2015年将世界极端贫困人口和饥饿人口减半的目标。也许有些国家完不成目标,但是很多国家都会如期完成这个目标。孟加拉已经提前两年半完成了这个目标。到2030年,孟加拉应该会完全地消除贫困。就是说,孟加拉没有一个人处于联合国定义的贫困之中。
联合国马上会宣布下一个15年的可持续发展目标,其中一条就是,到2030年全球消除贫困。所以说,一个没有贫困的世界,并不是一个非常荒诞的目标,而是高度可实现的目标,而且很快就会成为事实。
马国川:据统计,目前世界上还有10亿赤贫人口(低于每天1.25美元)。这些人生活困苦,缺少维持身体和精神健康的足够的食物。从中国的经验看,反贫困面临着许多困难。
尤努斯:在与贫困作斗争的世界上,中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国家。它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很多人口脱离了了贫困,其速度在全球是绝无仅有的。
贫困是一个绝对指标,而不是一个相对指标。联合国有一个绝对贫困的标准。只要你相信消除贫困是可能的,为此采取相应的政策,设计消除贫困的机制,那么结果就会按机制发生。贫困是完全不必要的,贫困不应该属于人类。
马国川:穷人之所以成为穷人,是否和社会制度有很大关系?换句话说,权利贫困是造成穷人的主要原因吗?
尤努斯:我完全同意,很多地方的贫困是和民众权利缺失有关系,实际上是权利贫困导致了生活贫困。贫困并不是穷人创造出来的,它是由社会的结构和社会采用的政策创造出来的。一旦社会结构和社会政策改变了,你就会看到,穷人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主张金融权利是一个基本人权。很多时候是因为剥夺了穷人获得金融的权利,穷人才成为贫困群体。所以我反复讲,借贷是人权,是穷人也应该拥有的权利。而为穷人提供小额信贷,是消除世界性贫困的最有力的武器。格莱珉的经验表明,如果得到金融资本的支持,无论它是多么微小,穷人都能够改进自己的生活。-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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