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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4-10-07 | 来源: 人物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但好像就是在某个节点过后,这些成就变得不再重要,上节目成为了一条更新、更红火的喜剧之路,「就像你走在一条黑黑的路上,本来是有萤火虫的,现在萤火虫全去霓虹灯那边了。」而原本的黑路,失去了光源,变得更黑、更冷。
至于「红了」,似乎是能解决上述一切问题的根本。他并不避开这个话题,在刘旸的想象中,「红了」就意味着会有很多人知道你、专场的票更好卖一些、表演的范围也能从喜剧再扩大出去。更重要的是,日子红火了,话不会掉在地上,人也会热情起来。
但真的是这样吗?刘旸讲起了另一个故事,就发生在「红了之后」:2023年年底,第六个专场《伊卡洛斯》巡演到最后一站,他要在这座城市连演两天。但第一天演出结束后,刘旸就待不下去了,有一个观众在散场后专门发了很长一段私信骂他,「成功」又「完美」地曲解了他每一个段子。也不止私信,生活贴、超话、长评,凡是能发布内容的社交网站,这位观众原样复制粘贴发了个遍,甚至有字数限制的,也要标(1)、(2)……直到打完所有。
「别干了。」刘旸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他想起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那里有着全世界最好的一批单口喜剧驻场演员,但演出的隔壁就是另一场名叫「蓝人秀」的表演,里面的人在扔球和扑克牌,也能赢得满堂彩。「不想受这委屈了。再也不表达了。我也要去扔球,扔扑克牌。」
那一天晚上,外面是呼啸的冷风,刘旸在酒店里坐了很久。
第二天是这一轮《伊卡洛斯》的收官演出,冬夜里,刘旸又出现在了前一晚的台子上。他没有选择去扔球,相反,在最后的返场环节,刘旸临时改变了演出计划,拿出手机,一字一句念出了昨晚收到的长评,对方一条一条列,他就一条条吐槽回去。这是前面所有场次演出都没出现过的「限定」环节,观众笑疯了。
再后来,这段临时加上的话成为了《伊卡洛斯》新一轮巡演中的固定环节,在专场的最后,刘旸手拿一封写满评价的信,嘴上一条条「怂」过去,「你说得对,我不杠了,我怂了,大家饶了我吧。」但最后,刘旸手又一扬,信被扔了出去,「扔的瞬间才是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最后一幕,他没有回头,大步走去。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刘旸都会纠结自己的「红」与「不红」。单口喜剧向来讲究要把场子热起来,冷场是所有演员都不愿意看到的,刘旸讨厌台上的冷场,也平等不喜欢人生中所有的遇冷。于是,他选择了喜剧,目标是让这个世界看到他的敏感、挣扎、努力,还有那一份不甘。
但在那个无意义的晚上,刘旸想到的还有专场台下的观众。「如果作为一个能巡演千人专场的演员,因为一个评论怂成这样,观众们也会受到影响。作为一个喜剧演员,我有义务让大家知道坚强的人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不能怂。」
在「红」或「不红」之后,也许更重要的是,喜剧也可以平等地让剧场里的每一个人感受到自己并不孤独。越是遇冷,就越要笑,如果日子过得不火热,那起码还有人在一起取暖。
「用热脸,贴了这个世界的冷屁股」
在单口喜剧的世界里,刘旸是国内最早入场的一批人。2015年开始,还是新东方老师的刘旸每周都要讲上两三次开放麦,没有固定剧场,就去三里屯,找有空地儿的酒吧。当时的人们对这种表演也并不买账,想要进场讲上一段儿,还要先自费买一杯酒水,刘旸他们就单买单子上最便宜的那杯,25块,「连酒都算不上」,但就是硬生生被每周来说单口喜剧的这帮人给买脱销。
最先入场的人,也往往最早感受到行业水温冷暖。刘旸还记得2019年左右的一次开放麦,全场一共只有八个观众,所有尴尬的场面全让他碰上了:第一个段子冷场,他救场,开始讲第二个段子,又冒犯到了第二个观众。刘旸继续救,想着和观众互动一下,挑了两位看起来认识的观众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对方答,你猜。听到这句话时,刘旸脑子里只剩一句话,「还我猜,我怎么那么爱猜呢?」-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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