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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4-11-21 | 来源: 谷雨实验室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来河北的第4个月,我想要逃跑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并最终付诸行动了。去集市上卖花生的时候,我趁着上厕所的间隙悄悄跑走。在此之前,他们出门都把我看管的很严,后来慢慢熟悉后他们也放松了警惕。我当时冲着一个方向拼命地跑,跑了足足40分钟,满脑子都是跑到哪里算哪里,只要有一口气,我一定要回到家看我的两个孩子。我从小就尝够了没有妈妈的滋味,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和我一样。我就这样跑着,也不敢回头看,像是后面有人抽我一样。
跑走只是回家的第一步。后来我逃到一个好心人家里,他送我去了派出所,警察又把我带到县里的汽车站,让我坐车去市里。后来我辗转到北京火车站,由于身上没钱,就先住进了北京的收容所。进去后登记,工作人员让我写下姓名和目的地,到时候好送我们回去。我当时已经有十多年没写字了,他让我签自己名字的时候我很担心自己写的不好,怕他念错我的名字,导致我错失回去的机会。
收容所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底下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白天黑夜看起来都一样。里面的女人每天都在互相撕扯、打骂,和疯子一样。我进去后近一个月没说话,生怕被打。我们每天吃的也都是窝窝头和白菜汤,难以下咽,但是吃不下我也要逼自己吃。那时候我就在想,再待下去我也要疯了。就这样呆了一个月,终于在一天早上,我被念到名字,当时我想,终于轮到我了,我和其他人一起排队走出收容所,工作人员说会送往下一个目的地。紧接着我又坐了好几天的火车前往武汉收容所,又住了一段时间。
在武汉收容所,我认识了一个贵州老乡,她是贵州遵义人,被拐卖到了北方,也是逃出来的,比我小两岁。坐车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奶水打湿了她的衣服,才知道她有一个五个多月的小孩,但是那户人家的男人对她不好,经常家暴她,所以她决定逃跑。这是她第三次逃跑,前面两次都被抓回去了,还被打了个半死,但是这一次她跑赢了。我也和她分享了我逃跑的全过程,我边讲边哭,她也一直陪着我哭。我们就像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
后来我们都顺利回到了贵州,在贵阳车站分别,此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从被拐卖到回家,足足将近半年。不过,幸好我还是回来了。
好不容易逃回来,但我发现老赵把前妻接回了家,两个女儿穿的也又脏又破,像是没人管的小孩。邻居们都看着,都可怜我。
我和老赵提起我写电报向他求助的事,老赵说收到电报后就去派出所报了案,还亲自去省公安厅找了我们的一个老乡,但是当时这种被拐卖的案子太多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但这至少让我心里好受一点了。我没有主动提离婚,我想到我的两个女儿还小,只要这个家能过,我就过下去。我没什么选择,我拼了命回来,就是为了照顾这两个孩子长大成人。老赵最后还是选择了我,我是感谢他的。
打工,像陀螺一样转不停
我第一次打工可以追溯到18岁,那个时候家里实在供不起这么多人吃饭了,爸爸就让我去帮贵阳的一个表姐带小孩。那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我要坐一个小时的车去凯里,再从凯里坐五个小时的火车到贵阳。去之前爸爸还和我说,我在贵阳有口饭吃就行,不要人家的工资都可以,但是表姐还是坚持每个月给我发20块钱。我那个时候没有用钱的需要,也不知道存下来能做什么,每次拿到工资我就寄回去给哥哥,他当时刚成家,正是要用钱的时候。有我的支持,他的负担也减轻了许多。-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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