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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1-30 | 来源: 新周刊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春节专栏 | 字体: 小 中 大
2025年的第一个月份已经将要过去,但直到今早的太阳升起,中国人似乎才感到,新的一年真正到来。
千门万户曈曈日。在社交越来越淡、个体价值越来越彰显的今天,春节依旧是我们“社会属性”最强的节日——在这一天,我们可以剥离很多身份,也可以回归很多身份,可以跨越千里,抵达熟悉又陌生的风景,重操北上广深无人听得懂的乡音,可以被一种莫名的愉快情绪包裹。
尽管“年味淡了”几乎是一年一度的吐槽,但年复一年,春节还是春节,它记录我们的过去,贴近我们的当下,关乎我们的未来。
今年,《新周刊》邀请了几位老朋友,他们大都是作家、表达者,来自不同的城市、行业,身处不同的年纪,在春节这个节日里,从输出变成感受,从创造改为记录,他们也生成了新的体悟。
“看看别人怎么过年”,总是爱热闹的中国人在春节的保留节目。多元的过年形式和过年思考,也理应是多元人生和多元时代的一部分。
“40岁之后,
我才拥有了较为平静的春节”
作家 荞麦
好几年没有回家过年,都是父母来南京。交通便利之后,两个多小时的动车不再让他们为难和痛苦了,说服他们也变得容易:“乡下太冷,小孩不习惯。还是在城里过年比较好。”之前那么多年邀请他们来南京过年,都被坚决拒绝。为了我妥协,他们不愿意;但为了我的小孩,忽然他们就可以了。小孩变成了我们这个家庭的绝对中心。
人很奇怪,我一直都不想回乡过年,觉得太冷、生活不方便,各种社交也让人麻木疲惫。但几年没有回,我忽然有点想念那种氛围,开始计划今年要回去。但春节忽然降温,甚至可能会到零下6摄氏度。城里有地暖,而乡下只会更冷。于是商量决定:依然是父母来过年。
(图/《乔家的儿女》)
知道我要回家过年的时候,妈妈不断打电话给我,为了小孩和我伴侣的发型问题(他们两位男士的头发都很长)。她软硬兼施,脾气越来越暴躁,讲话越来越难听,想达到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我催促他们俩去理发,把头发剪短。
回家的计划修改之后,妈妈又平静下来。她问我要带什么食材来,大概什么时候来这些问题,不再焦虑发型了。由此我了解到:或许不是妈妈在乎发型,而是她所处的环境给她压力。想到家里两个长头发的男士出现在春节的宴席上,要被别人议论,妈妈无法忍受那个场景。
我曾经在书里写过:妈妈也有自己的处境,自己的私心。催着孩子结婚生子,除了对于传统幸福的追求之外,也有她在环境中所感到的日复一日、显形或者隐形的压力。但她不知道如何辨别那种压力,更不懂得拒绝,而跟之融为一体,变成了压力本身。
城与乡之间越来越接近:乡下也装了空调、洗衣机、热水器,快递直达,交通越来越方便,人人都有手机,过一种“智能”的生活;与此同时,城与乡之间的精神空间似乎还有距离。年轻人经常会为回家过年感到焦虑和痛苦,是因为精神空间的迅速转换:关心的东西忽然从这个变成了那个,衡量生活的标准也改变了,与父母之间关系的问题再现。
我今年已经40多岁了,直到40岁之后,才拥有了较为平静的春节,依靠的是把父母从那个环境中拔出来。他们在城市的时候,似乎失去了那种牢固的坐标感,也没有了衡量的能力,一切随我们了。偶尔也有争吵,但环境的重量消失之后,他们变得更加温和。-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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