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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2-24 | 來源: 《半生為人》 | 有0人參與評論 | 專欄: 天安門 | 字體: 小 中 大
懷念我的同學“小平頭”劉迪
“小平頭”劉迪,大相隱於世
徐 曉
第壹次見到劉迪是1978年年底,在位於虎坊橋的東方飯店,那是北京市委招待所,是《偉大的“肆伍”運動》壹書寫作組的所在地,劉迪是寫作組的成員之壹。向我介紹他的人說,他就是“肆伍”天安門廣場上的“小平頭”。
劉迪(1950~2011)
這場事件我本人沒有身臨其境的感受,事件發生時我正因壹樁子虛烏有的“反革命集團案”被關押在城南的半步橋看守所。“肆伍事件”發生時,看守所裡壹片騷動,白天黑夜都有人進進出出,開門鎖門的聲音不斷。為了防止犯人趴窗向外看,監獄當局很快就把窗戶塗上了墨汁,僅有的壹小片藍天從此成了黑色。直到幾天後恢復了每晚的《新聞聯播》,才知道外面已經是天翻地覆,半步橋看守所從此而聞名於世,因而也失去了神秘感。劉迪雖然與我既非同案也不相識,但因為我們曾經是半步橋的鄰居而倍感親切。
劉迪生於1950年,求學經歷極為簡單,先是北京實驗小學,後是北京第贰中學。在應試教育的今天,這兩所學校仍是家長們的首選。1968年,劉迪赴山西定襄縣插隊。八年的知青生活,不僅讓他體驗了底層百姓生活的疾苦,也開始從書本中接受了啟蒙思想。
1976年2月,劉迪回京辦理了病退回城的手續,本打算辦完後回定襄取行李而後徹底告別農村的,卻因為延遲了在京時間而趕上了4月的“天安門事件”。
人們悼念壹位死者大多是因為熱愛,因為惋惜,比如喬布斯。而中國人悼念死者,常常是借題發揮,背後有著更復雜更深層的原因。
1976年清明,是北京人民最富於詩意的壹個春天,紀念碑周圍花圈如海,連松牆上都扎著白花,到處貼滿了手抄的詩歌,最著名的壹首是:“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灑淚祭雄傑,揚眉劍出鞘。”“鬼”即指肆人幫,“雄傑”即指當時的總理周恩來。
當年天安門東南角有壹座叁層灰磚小樓,後因為建設毛主席紀念堂而被拆除,紀念堂的位置原本是壹片小松林,穿過這片松林正好到達小樓。小樓是警衛部隊的營房,被臨時用做“首都人民悼念總理委員會”的指揮部。肆月伍日清晨,群眾看到紀念碑前的花圈不知去向,紀念碑肆周被軍人和工人民兵圍起來,還設了警戒線。於是,被激怒的群眾更踴躍地走進廣場,集中在紀念碑前,聚集在小樓前面。人們質問:為什麼不准悼念周總理?是誰的指示?此外,群眾要求歸還那些被轉移的花圈。還有人在宣讀《告士兵書》:“你們的衣服是人民做的,你們的糧食是農民生產的,你們的槍是工人制造的,你們應該和人民站在壹起。”
這時,有壹個青年拿著半導體話筒重復地大聲喊:“大家不要擠,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是要花圈、要戰友來的。第壹,不許打人;第贰,不許破壞公物。”這個喊話的人正是劉迪。在這場運動被鎮壓之後的許多天,人們都會聽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最著名的播音員用圓潤渾厚的嗓音向全國人民播報:“壹個留著小平頭的家伙……”自此,這個命名成為了劉迪的代號。-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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