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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3-15 | 来源: 澎湃新闻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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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保有刻板印象的六十年代,以上这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也的确存在,但是六十年代的另一面呢?那清醒的一面、挑衅的一面、反思的一面——在美国的流行文化层面,恰恰鲍勃·迪伦做到了,电影呈现了他是如何做的,但没有挖掘他为什么这样做。仅仅以一个逃避粉丝追逐和一个在左翼活动家派对上格格不入的镜头交代,不但偷懒,甚至还可能误导不知道历史的观众。
分析鲍勃·迪伦的反叛与挑衅性之来源的论着众多。其复杂无法简而言之(也许因此也不要苛求电影),犹太觉醒者的矛盾(一如卡夫卡与曼德尔斯塔姆),沿袭自波德莱尔、洛特雷阿蒙与兰波的“恶魔诗人”取向,沿袭自庞德与艾略特又混搭流浪马戏团的面具戏法,后垮掉一代的解构本能等都决定了鲍勃·迪伦的怀疑主义者基调。从怀疑主义出发,会走向革命者与虚无主义者两个极端,而六十年代的迪伦相当完美地融合了两者,并且对两边的加冕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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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革命”过后,一直到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一年,鲍勃·迪伦变成了一个不坚定的怀疑主义者,多次游走在民谣、福音歌曲、乡村音乐和摇滚之间没关系,信仰改宗又悖离也还可以理解,反战但又去西点军校表演、不想被经典化却又在1991年接受格莱美终身成就奖还出席电视直播就有点尴尬了——而面对诺贝尔奖所代表的“正统文艺”向他伸出的橄榄枝,他也表现反复,从沉默低调到虚张声势的感谢,到不出席颁奖礼又委托佩蒂·史密斯代领,让人觉得他并未拒绝官方荣誉(否则为什么不像萨特那样干脆拒绝)而又不甘心被招安,实在不如1963年他出席的第一次颁奖礼利索:
那年美国全国紧急公民自由委员会为人权法案举办晚宴,并把当年的汤姆·潘恩(Tom Paine)奖颁发给了鲍勃·迪伦。他的获奖发言一开头就调侃晚宴的来宾:“我只希望你们这些今天或今晚坐在这里的人都不在这儿,那我就能看到有头发的人了。”接着还讽刺了人们对约翰·肯尼迪遇刺事件的“今夜我们都是肯尼迪”式滥情,让在座的正义人士相当尴尬。(引自Bob Dylan and the NECLC)
好吧,电影里那场左翼派对可能是影射这个晚宴的,虽然我们看不到迪伦的尖锐只看到他的浮夸。我们难以期待一部典型好莱坞片触及六十年前的政治矛盾,的确迪伦自己也唱道:“As easy, it was to tell black from white / It was all that easy to tell wrong from right / And our choices there was few / So the thought never hit”,那么这部电影理所当然地把挑衅、矛盾与暧昧都留给了迪伦的歌本身,“甜茶”也近乎完美地复刻了他的演唱——如果我们能接受当下流行的AI创作的伪纪录片(比如说“张爱玲在美国的日子”那种),我们自然也能接受詹姆斯·曼高德的不挑衅,甚至讨好观众,哪怕它近乎媚俗。-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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