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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4-28 | 来源: 九派新闻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吴海城的阅读时长。图/九派新闻黄巧文
这段时间,吴海城正在贵阳散心。在这儿的咖啡店,他向九派新闻展示他的康复情况。由于大脑出血地方偏右,他对左边身体的控制相对较差。他尝试用左手拿起手机,手机在他的指尖“扑腾”几下又滑落下去;他努力用单手端起水杯,杯子止不住地发抖。他总觉得左手像戴着一层厚厚的手套,没有触觉,无法感知物体的体积和重量,难以分清纸张和被子的区别。他脖子下方有一处疤痕,是气切插管留下的痕迹,说话时有些大舌头。
好在其他功能已恢复至七成,生活自理不成问题。走路时,虽感到腿部有些僵硬,但他看上去已与常人无异,能爬上16层楼梯。好转还明显体现在体重和气色上,在ICU“掉”的20斤肉长了回来,比生病前还胖了些。孩子的老师说他像换了个人,之前整个人很紧绷,现在反而更松弛。
在同类患者中,吴海城的康复情况算是极好的。2024年中国卒中学会发布的流行病学调查数据表明,我国现有卒中患者1400万余人,每年新发卒中330万人,因卒中死亡154万人,卒中存活者中有80%左右留有不同程度的残疾,其中约75%丧失劳动能力,40%严重残疾,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4】联盟
吴海城现在建了许多新群,一个由64人组成的“脑卒中康复重生联盟”集合了20-40岁年龄段的年轻患者,程序员、老师、运动员,他们曾经拥有各种不同的身份,如今是相同的——脑卒中(记者注:俗称中风,分为缺血性脑卒中和出血性脑卒中)患者。还有一个群,里面的人对吴海城来说既是同行,也是病友,已有11人。
这些群中,最小的患者只有9岁,爬山后呕吐昏倒,确诊脑出血,他的母亲说之前从未发现异常。吴海城也说不上来他们这些年轻的脑出血患者有何共同点,但他发现,熬夜和高压确实是普遍经历。此外,大部分是高血压导致,“知道自己得了高血压,但觉得年轻能扛,不吃药,就不行了”。
当急性抢救阶段过去,这群平均年龄正逐年下降的患者将面对更为漫长的战役——接纳自己、重新嵌入正常的社会齿轮。
心态差是自我放弃的重要原因。“一天前的人生或许还很成功,第二天就半身不遂了,走不出来。”有人仅因手抖打翻饭碗,便从此丧失信心。
许是常阅读心理书的原因,吴海城对这些看得开些。瘫痪时看到病房里90岁脑梗的老人能拄着拐杖走,他相信自己也没问题。他常给病友们“灌鸡汤”:“既然从九死一生的人生最低谷中活了下来,未来不管如何都是在上坡。”
有位同龄病友向吴海城求助,身为初中教师的她曾因乳腺癌暂停工作,又在痊愈后突遭脑出血侵袭。尽管康复后走路已不成问题,可她总担心走路姿势“怪异”,她恐惧路人向她投射的目光。吴海城用《被讨厌的勇气》宽慰她,要学会课题分离,大家只会关注自己,“哪怕多看了你一眼,几秒后可能就不再记得”。
抑郁症患者向吴海城发感谢私信。图/九派新闻杨冰钰
家人的支撑也是吴海城康复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生病后,妻子留在家照顾上幼儿园的女儿,父亲和舅舅赶来看护一两个月。现在,吴海城与妻子的角色发生了微妙倒置——曾是家庭经济支柱的他,如今处于被照顾的角色,因胎象不稳辞职照顾家庭的妻子正研究如何创业。为了减轻小两口经济上的负担,父母提前给他们还了部分房贷。
吴海城是独生子,他的父亲是那一辈最小的孩子。吴海城感觉到,整个大家庭也在呵护着他。比如,亲戚们主动给钱,帮他们渡过难关。他意识到,他们曾经物理距离相隔不远,平时来往却不多,甚至连打个电话都觉得“麻烦”,但遇到困难时,他们也是家人,力所能及地关心和帮助自己。“以后要多跟他们说说话,多看看他们。”-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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