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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NEWSDATE: 2025-05-08 | News by: 此刻moment | 有0人参与评论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她也敏感、自卑,上高中的时候还口吃着,一个老师鼓励她,“不要让别人看出你很怕交流这种,自信最重要”。
她开始不断表达自我,“证明我这个个体是有思想的”。如果意识到没人倾听,她也会变得沉默,转向她的日记本,跟孤独的自我对话。一些同学用AI应付读后感,她认真地写长长的文字,她渴望得到班主任的认可。
在我聊的几个学生里,她也是唯一有明确“理想”的人,说想回去做一个老师,“让更多学生走出来”。在那个学习衡水中学模式的县中,这种信念支撑她度过了残酷的时光。
她庆幸自己考出来了。寒假回村,小学同学说自己要订婚,她看着好友,有些悲伤。“就感觉她的眼睛,没有太多的生气,死气沉沉的样子。”她说。
兰州大学榆中校区,建在山脚下。周航 摄
停下来的鸟
一种更柔和的眼神,这几年在赵安的眼睛里出现。他的大学同学和妻子都这样说。
永动机依旧在转动。赵安并没有摆脱那些负面情绪,焦虑、不安全感。他用一本接一本的书填满深夜的虚无感。
他依旧感到卑微。比他年轻的学者,引进就是教授。他快38岁了,还在争取副教授。他在年度述职报告里不停自我批评,说院领导都看不下去,“咋写成了自我检讨”。
他渴望在40岁以前完成一系列世俗目标——40岁后,他梦想回到黄土高坡,将所有知识结合起来,做理想农庄,点绿土地,发展经济,改变整个高原。他聚焦的眼神告诉我这不是在开玩笑。
理想和现实的遥远距离,让他上个月才经历一阵剧烈挣扎,吃不下,睡不着,“甚至看不进去书了”。他觉得现有学术环境和评价体系之下,种种抱负难以施展,向妻子倾诉。妻子觉得问题其实出在他的大脑,“你是放不下自己给自己讲的这一堆故事”。
许久未见的大学班长来兰州,特地来见赵安。读书时赵安是孤僻的一个,毕业后,老班长总愿意和赵安聊聊。他在生意场不停受挫,和赵安聊天时,他感到一种同病相怜的慰藉。
也许这可以称作一种努力病。当努力不再是选择,而是“不能不努力”,病变就开始了。他觉得这病有着同样的来源:可怜的原生家庭,他们又追求“圆满”,“既想当好儿子,又想当好丈夫,还要当好父亲”,而赵安还多份属于儒家知识分子的追求,活得比自己还累。“他一定是整个时代的产物”。
见老班长时,赵安穿着和读书时一样的全身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老班长说,赵安的笑不再像读书时那样假了。他看到老同学更放松了,他第一次来赵安的家,在这里看到答案,“他的女儿和他的妻子,把他内心因为物质缺失或精神迷茫导致的一些空缺,暂时性填充了”。
那么多年,丈夫像只没有脚的鸟,不停在天上飞,现在妻子看到,他依旧在飞,可不时能落地了。“对我来说,就表现在越来越回归家庭了”。
但不是她,而是女儿,让赵安越来越多走出那间书房。假期里,赵安会带着她在楼下遛弯。每天幼儿园放学,赵安接她去马路对面的大学校园广场,看着她和其他教师子弟一块追逐。他拼了命获得的稳定工作,为生活构筑起新的堡垒。-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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