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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NEWSDATE: 2025-05-08 | News by: 深焦DeepFocus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电影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但那个年代因为对同性恋的认知不足,人们会认为那是一种腐败、一种病态,甚至是违反刑法的罪行。香港是直到1992年才将同性性行为非刑事化(勘误:正确时间应为1991年7月)。同性群体因为性倾向不被法律允许,不敢对他人透露,甚至不敢(和同性)交往,因为可能遭遇交往对象的勒索和举报。在那样的环境里,同性群体的身份认同一定是很糟糕的,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同时必须掩盖自己的真实情感与倾向。
深焦:谈到负罪感,《叔·叔》的另一位主角海,在片中是有基督信仰的,这是一个刻意为之的角色设定吗?
杨曜恺:半是刻意吧,但确实在访谈里有同志是有宗教信仰的。看上去很矛盾,但他们的信仰是很“香港”的。香港人一向非常实用主义,他们会将宗教里觉得适合的纳为己用,觉得不适合的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们不会像西方的那些虔信者那样,将信条教义全盘接受,而是会有所选择。
《叔·叔》剧照
深焦:您用了相当多的篇幅去描写两位主角的家庭生活,中国式的家庭是否导致老年同志更难挣脱枷锁?您如何理解老年同志对传统伦理的妥协?
杨曜恺:他们已经到了那个年纪,尤其结了婚之后,会将子女的尊重看得非常重要,其中最引以为荣的,就是老了之后,子女给钱花这件事(就像在《叔·叔》里,柏收到儿子给的家用后,那个感动溢于言表的一幕)。那是一种非常中国人的心态。很多人以为中国人吝于感情的表达,其实情感都隐藏在细节里。我们不会像外国人一样天天“I love you”,但中国人是会通过一些细微的看似不起眼的行为,去表达爱意。
因此对于柏与海而言,子女和家庭给予了爱与尊重。你要他们为了爱情而抛弃一切,是非常困难的。天秤两端的比重显而易见,一边是奋斗一辈子为家庭奉献得到的回报,那代表着一生的成功,另一边则只是一段“雾水姻缘”,怎么可能舍此取彼?
在我的访谈里有一位“叔叔”,他说自己“从大陆游水下来香港”,当时一无所有,几十年间白手兴家,有了家庭,有了老婆,有了子女,回家有汤喝,“过时过节(有孙儿)会喊阿爷阿公”,在他看来这就是“成功的代表”。他不会认为没有出柜,一辈子自我欺骗是一种失败。现在那套“做自己”的想法并不适用于他们。
深焦:柏虽然欺骗了妻子,但电影并没有对他表现出批判,有观众认为这是对“同妻”议题的回避,您如何看待这种争议?
杨曜恺:我们不能用当下的标准去judge(评判)他们。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可能会觉得这些“叔叔”很坏,欺骗自己的妻子,但在那个年代,十个同志里可能有九个都会这么做。因为结婚是必须的,如果不结婚,先别说在家庭中会难以自处,亲戚朋友会投以怪异眼光,工作上也会多有阻碍。在以前的公司里,如果不结婚别说无法升职,连找工作都会有困难,会觉得你“娘娘腔”,或者不成熟没定性,机会会优先给到有家室的员工。那个年代是不允许你做自己的,因为做自己的代价太大,很多人只能选择结婚。这是时代局限造就的悲剧。-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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