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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5-13 | 来源: 三联生活周刊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婚姻 | 字体: 小 中 大
2021年,我正式加入加拿大国籍。在宣誓的那一刻,我感到巨大如潮的过往正离我远去,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我热爱自己在加拿大白手起家所创造的生活,与这个国家的情感纽带也越来越紧密。安大略的小城只有20万人,安宁、寂静。我在偌大别墅的每个房间里都放了一张床,轮流在不同房间过夜。寂寥时而会有,比如在房间里说话时空旷得都会有回音的时候,比如生病的时候。但我的生活很充盈,这种寂寥只是偶尔掠过又转瞬即逝的一点小情绪。我很适应孤独,在房前的花园里四季耕作。夏季是烧烤季,我常会在傍晚烧烤完毕的时候坐在花园里乘凉,那种凉爽开阔的感觉就像归宿,我有时会给谢慧茹打一个电话,与她分享此刻的惬意。她则会和一直以来一样,和我聊当天发生的琐事、邻里的八卦、同事的恋情和职场的烦恼。我们俩都是比较理性的人,生活充塞着我们,把我们的时间表都填得满满的,赶着我们只管往前走,没有闲心去伤感,没有若有所失的感慨。五年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我们俩的聊天一直亲密而百无禁忌。可疏离的渗透有时漫不经心,直至扩散至我们生活的全部缝隙。
疫情三年,我还是每年按时回国,即使这个过程有时变得很烦琐漫长。可是,与谢慧茹的相聚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例行公事。我们没有吵过什么架,也从未有过原则上的矛盾,更没有什么一地鸡毛的琐事磨损我们的情感;可是在这个期间,我们都感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儿了,有些一直悬置的问题必须得有一个解决的期限,“离婚”这个词开始浮现在我们的脑中。也是在疫情防控期间,谢慧茹遇到诸如交通状况这样的意外时,她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不再是我,而是与她朝夕相处的父亲。她越来越少地求助于我,从我的角度看起来,完全独立,不再依赖于我。
2022年,我在回国时向她摊了牌。我打破了一直以来默契的缄默,向谢慧茹直言,她可以辞去工作带孩子来加拿大生活和上学,我可以向他们提供有保障、有质量的生活。我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准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你们来加拿大吗?什么时候来?”谢慧茹也终于向我坦白,她不准备再去加拿大,就像我舍不下自己一手创造的生活一样,她也舍不下自己这些年在北京奋斗出来的生活,和家里老人也越来越离不开彼此。她对我说:“你如果回来,我这边也没有问题。”2022年11月,我们终于做了选择,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我将北京的一切都留给了谢慧茹,谢慧茹对我在加拿大的财产未提出任何要求。走出民政局时,她轻盈地说:“走,我们去吃火锅吧。”我们俩一起去吃了一顿饭,彼此并未表露出悲伤。-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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