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_NEWSDATE: 2025-05-22 | News by: 凤凰WEEKLY | 有0人参与评论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黄丽茹是潮汕人,十一二岁就没了父亲,很早到深圳打工,谈过一次恋爱就结了婚,之后做起了家庭主妇。婚前,她对性一无所知,电影里的人接吻,她不敢看,把脸别过去;十几岁的时候,她还坚信“跟男人坐在一起会有宝宝”,从陆丰坐车去广州,会把旅行包卡在座位外面死死抓住,害怕自己被男人碰到,“碰到就会有宝宝”;生宋欣前,她以为“小孩是从屁股生出来的”——因为小时候,母亲是这么告诉她的。
直到现在,除了自己的丈夫、弟弟和医生,她几乎没和男性有过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也因此,黄丽茹跟儿子的关系并不亲密。儿子小时候,她因为得过传染性疾病,担心传染给儿子,所以即便抱他,也不会用正脸去贴。很多年后她反思,觉得自己“笨得要死,很无知”,“宋辰觉得为什么人家的妈妈会抱抱亲亲,我妈妈却不会。因为我思想就是这样的啊,这让他觉得一点儿亲切感都没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孩子很晚熟,而且受到伤害了我们也不知道,也不懂。”
“我们小时候想亲近妈妈,但她有时候状态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宋欣回忆。她分析,可能由于父亲出轨以及夫妻日常沟通中的傲慢与打压,导致母亲长期处于不安和压抑之中,从而无意识地将孩子当作了情绪发泄的对象。
宋辰当然也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初中以前,他没从学校和家庭中接受过任何性教育,“连大人都羞于启齿,你还指望一个小孩子从哪里得到这些教育呢?”直到初三,有了自我意识,他才隐约觉得“不对劲儿”。但他总记得,宋金宇当时说,“不要告诉别人”。儿时的经历告诉他,必须听话,不听话就会被大人打骂,于是他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即使在饭桌上讲出来后,宋辰也没有过多考虑自己的状况——他当时的念头是,“不要告诉爷爷”,他担心爷爷身体承受不了;他也在乎别人的看法,怕影响到家族的颜面。
45次心理咨询
不同于父亲的回避和母亲无济于事的“驱邪”,彼时的宋欣陷入了自责。她愧疚于自己的失职,“没有做好姐姐的角色”,以及开始想要为弟弟做些什么。
家族里向来重男轻女,作为长姐,宋欣很早就习惯了父母把关注和资源倾向弟弟,也默认了这种“男孩优先”的家庭秩序。两人小时候虽然睡上下铺,但关系并不亲近。回想起来,宋欣总觉得自己应该更早一些发现弟弟处在“缺乏安全感”的状态中——比如他总担心单车被偷,坚持要上两个锁;出门会随身带一把开了刃的蝴蝶刀防身;有一晚一起睡觉时,弟弟突然来抓她的手,宋欣觉得男孩子这样有点儿“娘”,于是松开了。
得知宋辰的遭遇后,宋海江不是没有变化。他第一次主动参加了儿子学校的家长会,有空也会接送他上下学。但宋欣觉得这些不够,她开始在大学里留意性科普相关讲座,带宋辰一起去听。她还辅修了心理学,学习有关心理创伤相关的知识。看到有关性侵的文章,比如韩国电影《熔炉》的影评,房思琪相关新闻,林肯公园主唱(儿时候曾遭遇过来自成年男性的性侵)自杀的消息,她都会转发给父母,希望他们意识到宋辰的遭遇并不是简单的“玩玩而已”。她试图说服父母,要让宋辰接受专业的心理咨询。
可父母觉得一次 2000块的心理咨询太贵,在宋海江看来,心理咨询就是坐在咨询师面前哭诉抱怨,没什么用。
宋欣花了几个月沟通后,一家人终于在2016年10月在深圳市春风应激干预服务中心尝试了家庭形式的心理咨询。在咨询师的观察下,他们聊开了宋辰的遭遇,那之后,宋辰的状态似乎有些好转,不像之前那般抑郁和易怒了,于是他开始接受长期咨询。父母有时会陪着一起,但这总使得咨询过程变成相互埋怨。场景通常是这样:聊到宋辰的状况后,咨询师请父母发言,宋海江开始讲自己在外打拼都是为了这个家,却得不到家人的理解;黄丽茹会在这时哭起来,说自己也很不容易。咨询焦点因此变得模糊。
最差的情况是,诉苦变成指责,再升级为吵架。之后,父母开车离开,姐弟俩坐地铁回家,几天内彼此不再讲话,冷脸相对。-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
原文链接
原文链接:
目前还没有人发表评论, 大家都在期待您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