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_NEWSDATE: 2025-05-23 | News by: 澎湃人物 | 有0人参与评论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除了私人家装,厂房、学校、饭店、写字楼等施工场所,大多也没有淋浴的条件。多位有数十年工龄的装修工人告诉记者,从未在施工地洗过澡。有做装修的工人表示,“即使有(淋浴条件),(业主)也不会让你在他家洗澡呀。”一位装修公司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很多业主是不允许工人在自家使用蹲坑如厕的,更不要说淋浴了。因此,装修工人大多只能选择回家再洗浴换衣。
回家,齐建军说多数时候工头会开车送,但也有顾不上送的时候,他就自行回家。如果路途较远,他就“迫不得已”灰头土脸地出现在地铁、公交车上。
作为装修零工,齐建军每日的工作时长并不固定,有时是以完成当日任务为准,工作时间可能长达12个小时。有时是按照工时结算,但为了赚取30元每小时的加班费,他一般工作时长会在9个小时以上。
特别是眼下,他没活就得凌晨4点起床去零工早市趴活,收工踏上回家的地铁已是傍晚,他又困又累,真的想坐一坐。而本就满身灰尘的衣服,让他觉得,坐地上又何妨?
装修工人由于单一工种的工期较短,地点分散,又无处洗浴更衣,因此满身灰尘的他们搭乘公共交通时更容易被注意到。
除了装修工人外,同在建筑行业,从事打桩、砌墙、混凝土浇筑、钢结构焊接等基础与主体工程施工的建筑工人,也常常被水泥、砂浆等黏性材料,以及板材碎屑、焊渣等粉尘缠身。
泥瓦工曹道银告诉记者,在他工作过的建筑工地里,都没有淋浴区,要想洗澡只能回宿舍区或者租住的住所。而宿舍区与工地之间,并不是紧挨着的,会刻意隔开一定距离,一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两个区域需分别刷脸进入。二则是为了保障休息环境,“如果都住工地旁边,连夜加班的,还有噪音,还得了”。
曹道银刚结束工作的地方是一个有超2000工人的厂房建设工地,从工地出口处步行到宿舍区入口需20分钟以上,工人们大多选择骑共享单车。但曹道银不会用共享单车,无论多大的建筑工地,他只能步行往返,有时甚至要走半个小时以上。
为了抢工期,一些工人可能临时被调来帮忙10到20天,他们并不住在宿舍或者工地附近,下班后只能穿着满是灰尘的工作服,搭乘便宜快捷的公共交通回家。
如果要进入宿舍区洗澡,需要人脸识别,即使进入宿舍区,傍晚是洗澡的高峰期,曹道银说,“人多的时候排队得一个多小时”,还时常停水。同时,抢工期经常需要加班,如果晚上十点下班后,再去洗个澡,就可能赶不上地铁。因此,他们几乎都选择忍一忍,回家再洗。
除了临时帮工外,一些在城市中心的工地工作的建筑工人也是需要搭乘公共交通的。由于市中心能够划给工地开展施工的面积非常有限,往往不设住宿区,就算有,床位数也很少。出于管理需要,部分闹市区的工地查得很严,硬性规定不准住宿。曹道银的工友王徽解释道,“乱糟糟的,影响不好,人家投诉。”
因此,这部分工人大多由公司安排在外租房居住,但市中心的租房费用相对较高,特别是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市中心可容纳五到六名工人一起居住的房子,租金达四千元以上。公司为了经济考虑,只得租在更远区域,这时,工人们就会乘坐公共交通往返。
陈江便是如此。这天傍晚,陈江头戴明黄色的安全帽,身着橙色反光服,走进上海12号线南京西路站的地铁,熟练地在人较少的车厢连接处站定——这里距离座位最远。他要回6公里外的杨浦区宿舍。他原本在杨浦区的一个工地做焊接,临时被老板安排来市中心帮工。
他提到,去年在上海市中心一保护建筑群做工时,工地就没有宿舍区,他和工友被安排住在两公里外的一小区,走路要半小时左右,地铁仅需十来分钟,因此他坐了两个月的地铁。提到北京地铁5号线上的辱骂事件,他调侃道:“都是打工的,你高贵自己买个地铁坐。”
由于工地没有宿舍区,他也都是回家再洗澡。
采访中,有工人向澎湃新闻记者提出,能在工地区设置一个更衣室也是好的。因为工地内没有储物的区域,他们的水杯、工具、干净衣物等只能用塑料袋装着就近放在地上,一天下来可能也沾染灰尘了。
但即使身处扬尘漫天、无处换洗的工作环境,其实许多工人也在想办法维系自己的清洁,与顽固污渍做斗争。
03 “谁不想整干净一点?”
凌晨四点的零工市场,人头攒动。齐建军将电瓶车停在马路边,和工友们一同扒在围栏上张望,陆陆续续有工人登上招工老板的面包车前往工作地点,但这一天,直到天色渐亮,他也没盼来活。-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
原文链接
原文链接:
目前还没有人发表评论, 大家都在期待您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