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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5-28 | 来源: 澎湃新闻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我仍在此》剧照
但这也并非易事,特别是在一个权力败坏的时代。汉娜·阿伦特在其代表作《人的境况》中写道:“只有在言行未分裂、言谈不空洞、行动不粗暴的地方,在言辞不是用来掩盖意图而是用于揭露现实、行动不是用来凌辱和破坏而是用于建立关系和创造新的现实的地方,权力才能实现。权力是使公共领域——行动和言说的人们之间潜在的显现空间——得以存在的东西。”但1970年代军政府统治下的巴西,公权力的失范,警察权力的普遍化,让公共场域与私人场域发生混淆。同样的情况,亦见诸如皮诺切特夺权后的智利、“肮脏战争”时期的阿根廷、种族隔离时期的南非。这些国家都惯于以国家恐怖主义的手段,如暗杀、绑架、恐怖袭击等,弹压国内反对势力。南非消除种族隔离之后的第一批大法官之一的奥比·萨克斯,就曾遭南非特工汽车炸弹袭击,他因此失去右臂,左眼失明。
日常,在《我仍在此》中占据重要意义。
当尤尼斯被投入监牢后,我们可以发现,权力作用于她的身体,即使权力并没有直接触碰它,依然在形塑它,扭曲它,乃至征服它。透过睡眠控制,剥夺日常生活,权力抹去了这具身体的主体性。甚至,每次家庭聚会都变得危险而可疑,每句日常的谈话都裸露在权力的审视之下。因而,尤尼斯一获释回家,便直奔浴室,洗净身上污垢,几乎要把皮肤搓破。潜意识中,她希望借此种近乎自虐的行为,从直抵每根毛细血管的权力那里,夺回日常生活的既有秩序。
电影用大量篇幅呈现尤尼斯一家的家庭生活,至于军政府的残暴行径,则以侧面描写的形式呈现。这是因为,若例外变成常态,常态也就只能沦为例外,当官僚机器以例外状态行使非常权力时,这些日常便不再理所当然。
意大利哲学家阿甘本在其《神圣人》系列作品中指出,现代官僚机器的反面乃是集中营。在集中营里,人被排除在法律之外,成为所谓“赤裸生命”。秩序依然存在,一切都仿佛流水线般井井有条,但这秩序存在的目的只是最终的死亡判决。鲁本斯之死的恐怖之处即在于此,在他遭到秘密逮捕的那一刻,他就因思想被军政府自行宣布为“赤裸生命”。
针对“赤裸生命”的刑讯由此被合理化。奥比·萨克斯在其着作《断臂上的花朵》写道:“透过刑讯,主事者企图把这些人生而为人的身份剥夺,使之成为比人低下的生物。他们不只感到他们有权力这么做,他们更感到他们非如此不可,因为他们得与邪恶作战,旨在消灭一群低等的、具有威胁性的生物。”-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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