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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6-05 | 来源: 在人间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哈佛 | 字体: 小 中 大
背后有两名男子打架倒地
两个老头其实是在下国际象棋,下着下着就打起来了,是很滑稽很普通的纷争,结果就在我讲到humanity rises and falls(人类同起同落)的一瞬间他们倒下了。
当天晚上视频就出来了,火了,评论区让我和男朋友笑了一个下午。我明明很吃力在集中注意力回答采访,结果各种人各种解读,说“你看她嘴里讲着国际发展、人类命运这种大道理,其实连身边的人打架都不知道”,油管还有人评论说“这就是美国社会现状”。
虽然看到很多骂声,我也收到了无数的正面鼓励的私信,之前一个同学是理工男,后来在一家科技公司工作,说这是他很久没有感受到的纯粹人文主义关怀。每天LinkedIn上我也收到全世界的私信,非洲、尼德兰、印度(专题)、新西兰、泰国、新加坡的……在现在全球化逐渐消退的时候,很多人心中还是和我一样有很美好的想法。
好多私信很长,我记得一个非洲大哥写了整整一大屏幕,看了一下真不是GPT写的,都是自己很用心写的。非洲大哥在我们国家中南大学读博士,他说自己在非洲读的本科,又去北京读了对外经贸硕士,他说为我成为第一个在哈佛毕业典礼演讲的中国女性感到骄傲,他喜欢我引用的诗句,也因为我的演讲哭泣,也请我不要因为负面评论感觉难过。他说这是the best ever commencement speech(史上最好的毕业演讲),还在后面加了爱心表情。
我觉得 “假大空”的批评,某种意义上不是对于我文本的批评,而是映射了一种社会情绪。现在是一个大家对于宏大叙事非常疲惫的时代,他们可能听了非常多这样的话,感到失望或者愤怒,结果这个时候我振臂一呼,说,不要忘记了人与人之间是互相联系的,就像在废墟里面炫耀你还活着的一个状态。
这两天除了媒体采访、看私信之外,我们也和喜欢的哲学教授一家去玩了帆船,教授的妻子是一个吹长笛的音乐家,我们还说她可以带上长笛。学哲学的看得挺开的,都觉得这是人生旅程的一部分。
教授曾经和我说,做完演讲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move on继续自己的生活,也可以把它变成进入公共讨论空间的契机。我想了想说我选择后者,我觉得这个舆论环境需要仍然相信着全球化理想、相信着人类休戚与共的人带去新的希望。
说实话,我之前也经历了非常多内心挣扎。我不太愿意再谈霸凌,伤痕太深,一提到我还是会大哭,在看问题提纲的时候我就崩溃了,在床上蜷成一团哭了一个多小时,本来以为这些事情早就抛在后面了。支撑我说出来的动力是,早一刻说,就早一刻有同样经历的人能看到,也许就能被鼓舞到。
从小我父母就分居,他们很早就离婚了。最开始的时候,爸爸在成都工作,后来他抛下我和妈妈,妈妈每天以泪洗面,她没有工作,爸爸给点钱但对家里基本不管不问。妈妈负担不起原来的房租,我就经历了几次搬家、转学。每换一次学校,我作为一个不会说成都话的外地小孩就是一个异类,会被孤立。
初中的时候我就搬家回青岛,进入65中,十几年前那是一个子弟学校。我在这个班级里面成绩还可以,前五吧。班上同学的家庭条件会差一点。我们班是一个很坏的班,比如有男生突然第二天就光头了,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在外面被修理、被打,欺负他的那个人说你如果剃了光头,我就放过你。还有人上着课突然站起来要和老师掰手腕,也有人把女生拖进男厕所,蛮多这种事情的。
霸凌我的是校外的人,在离学校很近的地方发生的。班上有个男生喜欢我,他经常混社会,校外一个女生喜欢他。可是我和那男生没有半毛钱关系,混社会的女孩儿就嫉妒,放学在学校门口和她的太妹朋友们堵我。她们不会非常明显地把我架出去,就簇拥着说我们去聊一聊,把我架到人很少的地方,然后扒我的衣服、打我。总共三四次,很大的肉体和精神痛苦。那几个女生的名字我至今都还记得,但我不愿意公开她们的名字,因为我不想她们经历我所经历的人肉和网暴。
回家洗澡的时候我会把浴室门锁上,不让妈妈进来,怕她看见我身上有淤青和伤痕。妈妈对我的爱是给吃给住,但我在外面受了伤害、回家明显是状态不对的,妈妈看不出来。我和妈妈讲过,希望多一点关心,还没有说因为什么的时候,她就说,我养你养出罪来了是吧?当时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想要求助的,结果被怼回去了。我记得是在阳台上面,当时我说那我就这样跳下去算了吧。
后来放学我就不敢回家,躲在学校厕所里面等到天黑,觉得那些人堵不着我就会走,我才敢悄悄回家。妈妈问为什么这么晚,就回答老师多补习,或者吃麻辣烫了。-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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