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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6-05 | 来源: 在人间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哈佛 | 字体: 小 中 大
后来绿会从爸爸那里听说我上哈佛了,还问他要了offer,爸爸就把这当作一个值得炫耀的奖杯转发过去,发了一个微博。非要强行发这样一个东西,我也不好说那你把它撤下吧,就很驳人面子,当时也觉得其实没什么,结果现在就搞成这样。
但无论小学、中学怎么样,我的确是靠家里的钱在海外读了本科,这已经比绝大部分家庭要优渥很多了,我也清楚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家庭条件。
去英国和美国念本科4年是爸爸负担的。但一路走来我堂堂正正,没有弄虚作假,进哈佛也没有走后门。但和我初中很多同学相比,我的家里确实能提供更多的物质支持,让我接触更广阔的世界。这些差距是真实存在的。
但我想在经济上迅速和家里脱钩,因为老是被威胁要断生活费。我本科去了他们不想我去的学校,选了他们不想我去的专业。我的专业是政治哲学经济学,他们觉得是一个很难去找工作、一个不切实际的专业,就非常反对。之前父母想让我去伦敦政经LSE,然后我想去华威大学,父母就用断生活费威胁我,后来我转学去美国杜克,父母又断生活费,让我回国,不要上学了。不过他们本科没有断过,但总是会把这个事挂在嘴边,所以我一旦开始工作就想迅速摆脱经济上对父母的依赖。
很多人质疑我只工作三四年,是不是真的可以负担这么高昂的研究生学费,但他们不知道当时我在北卡罗来纳州瑞士信贷银行工作的时候,我租的那个小破屋子一个月400块美元租金,没有夸张。我的钱除了一个月400块房租,还有伙食费之外,其他都存起来。
那是一个糟糕的社区,门口经常会有奇怪的人晃来晃去,甚至半夜来骗我开门,问要不要我把垃圾给他,他可以替我扔垃圾,问自己的车坏了,能不能出来帮他看看怎么回事。当我拒绝开门,外面的人也不会再去敲邻居的门寻求帮助,而是直接走掉了。
那个社区可以给我提供非常廉价的网络,因为那个社区属于一个贫困街区,政府会补贴网费。那个社区里面,周围是一栋栋砖房,一个一个小屋子连着,屋子是个小开间,里面有一张床、一个冰箱。我一般不太在家,疫情期间一直在家的时候很痛苦,因为没有办法出门。
在哈佛读书的生活其实也是穷困潦倒、非常拮据。在这里我所有的家具都是捡的,本科生学院开学前会有一些旧的、破的家具清出来堆在宿舍外面准备被收走,我们就会把这些东西推回自己的房间。学校也经常会有免费的午餐,就是开什么会议,结束之后给宾客提供的饭菜没吃完,我就会去蹭那些剩下的午餐,这样就不用自己去食堂买饭了。
蒋雨融从学校杂物堆里捡来椅子和垃圾桶推回家
食堂买饭是按斤称的,如果要去食堂吃我们就会带一份白米饭,因为白米饭最压秤了,只去食堂买肉和菜。有次我们去超市买东西,回家的时候纸袋破了,一加仑的牛奶摔裂了,不断在漏,牛奶要3.4美元一桶,我们就努力地想喝掉它。后来回到车上把几瓶矿泉水倒了来装牛奶,这样可以省一点牛奶。
实际上我班上的大多数同学都是这样的,大家都来自于发展中国家。经常同学聚会时有人脱下鞋子,发现袜子上有洞,然后大家相视一笑。
我之前没有太注意毕业演讲这件事,快毕业的时候课业繁重,其实我看漏了邮件。但3月有一天经过学校的走廊看到一个申请毕业演讲的海报,我才去报名的,那天离截止时间只有24个小时了,当天晚上我本来和同学约饭了,结果全部都推掉,花了一个晚上写演讲初稿,这个初稿和终稿看起来差别挺大的,比较粗糙。
一共有三轮筛选,第一轮是提交个人材料,然后两轮面试。3月份是提交材料的的最终期限,最后定下来是4月初。硕博生都可以申请,每年会有大概三四百个同学参加申请。邮件不会告诉你需要达到什么样的要求,演讲有什么标准,也不会要求学生讲什么主题、怎么样写稿子,但历届毕业演讲学生的话题,他们在学校的表现和成就,学校也都会留意。
学校也会开设和演讲有关的信息分享会,告诉我们什么样的主题最能和观众产生共鸣,告诉我们学校不太想看到全程都是“我怎么怎么样”的故事,而是希望演讲内容是可以和整个社群或者是学校围墙之外的人产生共鸣。
即便是4月初定下我演讲,稿子也还是在一轮一轮修改。我的演讲标题原来是《守护我们的人性》,发在了校报上,后来实际讲的时候改成了《我们的人性》。
演讲那天,从台下走到台上这段距离,我听到了同学和老师的欢呼。男朋友是我人生里最大的拉拉队长,他跟我的同学说我的家人不会来我的毕业典礼,所以希望他们在我上台的时候大声呼喊我的名字,这样我的父母在视频里面也可以听到。全校4万多人,我可以很清楚听到他们的欢呼我自己的名字,从肯尼迪学院的角落里面传过来。学院同学每个人是手拿了一个蓝色的地球仪的,因为我们来自世界各地。-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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