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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6-08 | 来源: 女流之辈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北京 | 字体: 小 中 大
近几年来,中国女权主义者一直在复杂的境况中生存:一边是和权利直接相关的性别议题被以“煽动对立”的名义持续敏感化,另一边,对女性境遇的社会讨论空前高涨,为相应的文化活动又创造了机会和需求。
作为文化中心,北京拥有活跃的青年女权主义社群。尽管如此,住在这里的许多女权主义者依然要在资源和社会空间相对匮乏的情况下,依靠个体的热情和投入才能维持对性别平等议题的关注。从个人到团体,从线上到线下,从街头到住所,女权活动空间在一处被关闭,就又在另一处开启。她们的行动,在艰难中得以存续。
行动的起点
2019年3月,中国政法大学的一位女生焚烧校园内的“女生节”横幅,以抗议对妇女节的污名化。秋水看到新闻,她希望“这把火烧得再大一点”。
秋水正就读大学,交往当时的女朋友后,开始以女权主义者的身份积极加入左翼、酷儿等关心进步议题的群组。2020年的妇女节,她投入了高校学生的“反三七过三八”浪潮。媒体报道了她们的行动,秋水参与设计的海报和横幅在微博获得了上万赞,她感到“挺欣慰和开心的”。
秋水参与制作的海报被张贴在校园内
之后几年,她留意到社会风气有所转变。商家开始在妇女节这天宣扬“女性力量”,很多女性不再视妇女一词为羞耻,连妈妈都说“祝女儿妇女节快乐”,让她备受感动。但这次行动也令她感知到明显的“环境压力”,策划群很快被迫解散,她和大部分参与者的关系也仅仅维持在了朋友圈的点赞之交。
2020至2021年,网络女权文化发展迅速,随之引发的是男权“大V”、社交平台和官方自媒体对女权主义者的全面围剿,包括斥之为“港独”、批量封锁女权账号。女权主义者的活动受到骚扰和举报,不得不从公开的、倡导式的行动转向以半开放式、提前招募并审核参与者的社群活动为主。
新模式让女权社群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秋水认为,比起从前更为公开的互联网讨论氛围,人们变得更在意安全空间,如一些女权群规定仅限“女性和非二元性别”加入。但它也带来了积极的一面:这些群组因此更具备社群的支持性和凝聚力。她正是在其中一个群里认识了朋友筱凇。
2021年6月,23岁的筱凇第一次参加女权活动。当时一位网名“韩是子”的在日中国留学生在疫情滞留期间自杀去世,此前她曾多次在网上为性别暴力及网暴当事人发声。一些女权主义者为这位素未谋面的伙伴举办了线上追悼会。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视频里哭泣,屏幕上播放着韩是子生前的留言:“她知道世界是宽阔的,也想珍惜小野草。”她们的生命因共同关注的议题而交汇,让筱凇感到亲切和怀念。
结束后,她给活动组织者发信息:“姐姐,你可以拉我进一些性别相关的群吗?我很想参与。”
筱凇从小是个“性格古怪”、充满正义感的孩子,宁愿自己被霸凌也要帮助受欺负的同学。她向大人宣布将来要做总统,“任命我妈为副总统,去改变这个世界,让世界充满爱”。上大学后,她走出小城,通过互联网接触到性别平等的理念,和许多年轻女性一样,以2018年的“米兔”运动爆发为契机,开始了对性别议题的公共表达。
在生活中,她较为“社恐”,但对于关心的社会问题则表现得活跃而敢言。毕业那一阵,她在微博和朋友圈“女权出柜”,“激情开麦”,为各种事件呼吁,结果“喜提”同学的拉黑和辅导员的思想教育。研究生备考阶段,她染了发,马上就被老师提醒面试时要表现得“老实”一点,“头发不能是五颜六色的”。-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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