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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6-10 | 来源: 凤凰WEEKLY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为什么别人能听懂,我不行?”关晓胜抱怨自己。
关大福注意到儿子的文化课实在吃力,便开始为他寻找其他出路。发现关晓胜对琵琶表现出兴趣后,立即给他报了培训班。出乎意料的是,这孩子上手很快,不到半年就超过了班上其他学员的水平。自从学了弹琵琶,每天放学回家,关晓胜就抱着那把红漆琵琶躲进房间。他的世界越来越小,只剩下手中的琵琶。
关晓胜凭借琵琶弹奏获得的证书
上初中后,关晓胜的文化成绩还是不行。每当翻看儿子的成绩单,关大福总会想起那个错误的诊断——那个让他们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又让他们承受这一切医疗痛苦的源头。
早些年,关晓胜对自己的“错误出生”没什么概念。随着年龄增长,且各方面与同学拉开距离后,他逐渐变得自闭、敏感,烦躁起来会对着父母嚷嚷,“你们为什么生下我”“想死,不想活了”。父母的劝说无济于事,少年只丢下一句,“为什么生下我?”
也因此,疾病成了这个家里默契的禁区。分住两地的四口人难得地凑在一起时,总要小心翼翼地不去提及任何与疾病有关的话题。
关晓胜在青岛家中
关敏至今没能找到配型。前几年,她从一个民办学校毕业后,至今也没工作。关大福和妻子每月加起来不到一万元的收入,支撑着一家四口的全部开支。
关大福总憋着一口气。直到去年,他都还希望通过行政复议手段去纠错,希望“撤销2007年7月16日青岛市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作出的《青岛市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病残儿医学鉴定结论通知书》(青人口病残鉴字(2007)06号)”,但被驳回。
“这个‘青人口病残鉴字[2007]06号’,是2007年7月16日作出的,只是青岛市计生委通知给市北区计生局的 《病残儿医学鉴定结论通知书》,而不是发给我个人的。”关大福说,他多次索要,但至今都没收到相关部门针对自己发送的《病残儿医学鉴定结论通知书》。
他甚至进行了“自我毁灭”式的动作——他认为,医院当初借给他几百万,并且没让还,是医院变相承认做错了。于是2021年,他向山东省审计厅举报青大附院,称该院2013年1月1日至2021年12月31日“私设挪用公款,大量体外资金作为小金库,体外循环”,并要求审计。后者在2021年8月20日书面回复关大福:“不因个人申请而开展相关审计……下一步结合审计项目进行关注”。
经过这些年,关大福不再奢望得到一个道歉了。儿子马上要中考,他担心他的成绩,“他艺考成绩过了,文化课真不知道怎么办”。关晓胜则依然沉默寡言,也拒绝在媒体面前呈现自己的形象。如果站在那里不动,他只是个穿着套头衫、牛仔裤、运动鞋的清瘦中学生。但只要一迈步,左右腿那2.5厘米的差距就会暴露无遗。
“为什么要生下我?”他站在阳台上,望着海天交界处的余晖,再次问父亲,声音冷冷的。后者没有回答,又或者,他也给不出答案。-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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