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 2025-06-12 | 来源: 极昼工作室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胡立玲的咨询室,窗外是成片的农田。讲述者供图
在这里,心理咨询仍是个新鲜事物,很多人并不了解它到底是做什么的。最初听说她要开咨询室,家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你要接‘疯子’?”
这样的误解在咨询室里也不少见。一些心理健康、但家长认为需要“管教”的孩子也会被送来,成绩不好、尿床、性格磨蹭……哪怕只是抽了根烟,都足以引发一次“心理干预”。家长期待心理咨询师能像老师一样,给孩子们“好好上上课,开导开导”。
还有一些人干脆把心理咨询当成了医生看诊。孩子情绪崩溃了,家长打来电话问:“吃点什么镇静药好?”医院里没能治好的重度脑瘫孩子,被家属送来,指望心理咨询“能管点用”。但他们不知道,心理咨询不具备治疗能力。
除了孩子,咨询室往来最多的还有妈妈们,县城“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分工依旧普遍,她们常常坐立不安,屋里来回走动。一些留守儿童家庭,陪伴的常是爷爷奶奶,讲着浓重的方言,普通话说得磕磕绊绊。
在江西吉安市安福县做了三年心理咨询后,戴卫平发现了县城来访者和城市的明显不同。他曾是上海某三甲医院心理科的咨询师,有13年心理临床经验,2021年辞职回到家乡,开设独立的心理工作室。
在上海,他接触到的青少年多是因亲子关系紧张、原生家庭创伤等问题而来;回到县城后,他发现,困扰孩子们的更多是校园人际关系、网络成瘾和繁重的学业压力。每年开学季和升学季,咨询室的来访明显增多,他听过太多孩子的诉苦,“读书太难了,我怎么努力,成绩都上不去”,“每次听默写,老师问问题我就发抖”。
在他看来,这是因为县城长期以来只用成绩评判孩子,读书也容易被当成通往“出路”的唯一跳板。
每到年底,外来务工人员返乡,戴卫平在上海最清闲的时候,如今成了他最忙的阶段之一——人们回到县城,家庭成员距离拉近,最考验亲密关系,问成绩、问工作、催婚催育,平时被搁置的矛盾集中爆发。
今年的除夕他也没能闲下来。晚饭刚吃完没多久,就急匆匆赶往工作室。两个原本约在几天后的来访者临时联系他,情况紧急,一天都不能等了。
戴卫平所在的安福县。讲述者供图
那五个孩子是在同一周内陆续出现的。今年春天,他们先后来到戴卫平的咨询室,都是十来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稚气。他们坐下,卷起袖子,露出一道道细密的、新旧交错的伤痕。即便从业十余年,这一幕依然让戴卫平觉得触目惊心。
戴卫平说,县城条件落后、心理健康知识滞后,来访者往往呈现出明显的两极化,除了轻微的情绪困扰,相当一部分人情况已经很严重。因为在这里,无论是孩子还是成人,情绪问题在初期常被简单归结为“作”“没事找事”。长期拖延、忽视之下,很容易发展成极端。-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
原文链接
原文链接:
目前还没有人发表评论, 大家都在期待您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