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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7-17 | 来源: 北青网-北京青年报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刚出场的洪亮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与我们印象中检察官正气凛然的形象相去较远。而他的处境也很尴尬,为了去北京、为了拿高薪,他正在求着领导办离职手续。而海东省检察院的检察长张放故意用激将法让洪亮前往东平市去查万海案。洪亮走后,张放意味深长地对洪亮的老上级孙专委说:“他是把快刀。”
“快刀”是对洪亮身份与能力的最好形容。洪亮在检察院第十一检察部任职,职责是依法对司法工作人员利用职权犯罪进行侦查,“刀刃向内”的工作性质不仅要求他有敏锐的判断,还要有能扛住各方压力的“硬”,具有刀的锋芒,但主创偏偏要将其设计成一个“蔫人”。
“蔫人”要看人脸色,要支支吾吾,要夹着尾巴做人。洪亮来自农村,妻子是他的老领导、现任省政协副主席江旭东的女儿。他在老丈人一家面前难免“低人一等”,凡事都需要请示。像脱下检察官制服、前往北京去做国企法务总监,这种事关个人前途的大事,也应该是妻子一家决定的,而非他的本心。作为“上门女婿”,他的想法没人在意,在家里,他的“蔫”或许是合理的。
但我们也看到,他和他的父母都非常在意检察官的这身制服,并引以为傲。在老家,他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全村人的榜样,这份伴其成长的骄傲又怎么会被压抑得不剩分毫锋芒呢?
主创想用他的“蔫”来实现人物的外圆内方,为其日后的破茧化蝶打基础,但在剧情设计和人物表演上却有些过火。当检察院一部的检察官郑雅萍当面质疑他的工作动机,正常履职的他要靠接听电话来闪烁其词吗?当冤家路窄的两人在王春祥家相遇时,洪亮既没有转身离开,也没有据理力争,而是用努嘴、摇头等方式表达一份无奈。这种“蔫”已经不是一份豁达包容或者为人圆滑,更像是生性怯懦了,这就与“快刀”的定位相左,且有点不符合现实。
在影视剧的创作中,让一个有私心私欲的普通人成长为一个正义的英雄式人物,打造人物的成长弧光,是一种常见的手段,也不乏成功例证。《辛德勒的名单》里的辛德勒,《功夫》里的阿星,《我不是药神》里的程勇,都是在灵魂觉醒后,从“利我”走向“利他”。但如果转变不够“丝滑”,就会显得很生硬,且这份转变既要有事实的依托又不能耗尽观众的耐心。不得不说,在《以法之名》中,洪亮的转变过程既漫长又缺乏标志性变化。
在第15集中,指导组解散,他和郑雅萍被叫回省检察院,他以柔克刚地向张放提出四点质问,让人颇为解气。但那之后,他又恢复了老样子,缺乏一种正式转变后的形象变化。这一设定,让洪亮看似是在保持做人的中庸与“聪明”,模拟着现实生活中普通人的职场隐忍,保持“苟住”的状态,但这种拟真不但没给观众带来真实感的共振,更让人看不到伴随人物成长转变而生出的勇气与正气。
这部剧本要讲的,就是最朴实的“邪不压正”,如果正义始终无法强有力地吹散邪恶的乌云,那观众看剧时会始终处于压抑的状态。
普通人缺位让人难共情
《以法之名》中,剧集设定的黑恶势力保护伞正是江旭东,在近年来的公检法题材中,这个犯罪级别不算太高。但它采取的视角独具匠心,就是以洪亮这个女婿角色来织起整张网。洪亮是江家赘婿,可以近距离接触老丈人、妻弟等人,了解他们的生活;也是检察院三兄弟的成员,与去世的检察官乔振兴、东平市检察院检察长李人骏的私交,让他能勾画出东平市政法系统的关系图。
这样的视角有问题吗?似乎没有,且有些巧妙与大胆。但无论他看起来多么“蔫”,在单位如何郁郁不得志,在老友平步青云时他还只是个高级检察官,我们都不会忘了他生活中的优渥无忧,他是地方领导干部的女婿。换言之,他不是普通人。而这剧中,最缺的不就是普通人吗?再看洪亮的领导、亲人、同学,无一不是身居高位、衣食无忧的精英阶层,他本人到了北京,也会成为年薪数十万的法务总监。所以当我看他穿着制服与父母留影时,刚想共情他的无奈,又羡慕了他的妥协之选已是他人的“上上签”。
再看有冤情的犯罪分子万海,一夜白头让人唏嘘,但万海集团拥有矿山、货物集散中心等利润超高的产业,万海入狱前是东平市数一数二的企业家。万海入狱后,他的儿子万潮宁愿舍掉性命也不愿意放弃矿山,为什么?因为如果没有矿山,他们会成为真正的平民。剧中另一个重要的叙事线索,是万海与天龙集团老总陈胜龙争夺矿山,随着剧情发展,还牵扯出幕后的禹天成和江远等人,他们无不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这种设定固然有很强的戏剧性,但也让我们有遥不可及、事不关己之感。这也是为什么万海父子在监狱见面也难令观众共情的原因,他们争吵的是矿山的价格与去留,这种苦恼恐怕没有太多观众能懂。-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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