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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NEWSDATE: 2025-07-19 | News by: 飞蛾逐日 | 有0人参与评论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北京青年报》的记者李东,是一个眼里有光、心里有火的年轻人。他此前揭露冤案的报道,曾直接促成当事人的昭雪。他相信记者这个职业的价值。
他关注的是河北石家庄的一桩旧案。
五年前,2019年10月,一个叫刘东林的40岁男子,在被警方采取“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措施期间:
离奇死亡。
监视居住的地点,不是在他家里,而是在石家庄市第一看守所旁边的银河宾馆。对于他的死因,警方仅用了五个字来定性:
“肺栓塞病亡”。
没有尸检,没有深入调查,遗体就被迅速火化。
然而,刘东林的多名工友后来控诉,他们在同一个宾馆被关押期间,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刑讯逼供,包括但不限于殴打、用擀面杖碾压小腿,以及手摇发电机电击等酷刑。
其中一位工友回忆,2019年10月8日清晨,他听见刘东林被带出房间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归于寂静。不久,他们就被告知:
刘东林死了。
事后,在一位身兼河北省政法委特聘专家与公安局法律顾问双重身份的李某峰律师的“协调”下,刘东林的家属被迫接受了一份“私了”协议:
公安方面支付45万元“救济款”。
家属则承诺对死亡原因及执法过程不再提出任何异议。
刘东林的父亲刘安忠,一个朴实的河北老人,虽然无奈签下了协议,但丧子之痛和内心的怀疑,让他在此后数年间,持续向石家庄和河北省的有关部门举报控告,要求查明真相。但他的申诉,几乎全部石沉大海。
直到2024年5月,济南时报旗下的媒体“新黄河”,由记者刘成伟刊发了一篇深度报道《命案“私了”:“指居”死亡之谜》,首次将此案的诸多疑点暴露于公众视野。
这篇报道,让刘家看到了希望。2024年5月下旬,最高人民检察院甚至派员约见了刘家的代理律师,并表示最高检检察长应勇对此案:
非常关注。
刘家的核心诉求,是将案件移送管辖至河北省外办理,以避免地方保护。
然而,好景不长。几天后,最高检的态度突然冷却。工作人员开始用“不清楚案情”、“依法依规办理”等套话来搪塞。刘安忠老人感叹,这是压案和平息舆情的套路。
石家庄当局对真相的追问,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紧张。他们成立了所谓的:
“5·11专案组”。
但其工作重点,并非调查五年前的命案真相,而是绘制了一张:
针对所有追问真相的人的“嫌疑人”名单。
2025年6月10日,这张名单上的人,开始被逐个“点名”。
当天一早,记者李东被当地警方带走,理由是接受石家庄公安机关的:
异地传唤。
李东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只匆匆给同事发出一条信息报平安,随后电话关机:
与外界彻底失联。
你看,这事的吊诡之处就来了。
砸摄像机的谢老板,是因为一句“产品合格”心虚,当场诉诸原始暴力。他的行为模式,是“我说不赢你,就砸了你的工具”。
而石家庄的“专案组”呢?他们面对的,是一篇根本不存在于公众视野的报道。他们的行动,不是因为李东“说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想说什么”,或者说:
“曾经想过要说什么”。
谢老板砸的是一台有形的摄像机。而“专案组”,想砸碎的是一种无形的监督,一种刨根问底的精神。
李东的失联,在记者圈和朋友圈里掀起了短暂的、剧烈的恐慌。因为刘东林本人就死于“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期间,人们有理由担心李东也被置于类似的秘密关押环境,处境极其危险。
刘东林的父亲刘安忠,在当天发布的公开求救信中,发出了悲愤的呐喊:一篇没能发出来的报道,最终把记者自己送进了本该被报道揭露的地方。-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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