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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8-05 | 来源: 凤凰网读书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身份认同看上去缥缈,却又无比真实。许倬云先生记录道:“中国的老百姓是好的,真是好的,危难的时候互相真是帮忙,真是到了死亡架在头上的时候,真是互相帮忙。日本人飞机在扫射,我们在万县,一个悬崖底下,公园里面悬崖底下可以站几万人,大家以为日本飞机不能扫射悬崖,日本飞机就沿着悬崖,低飞。马上许多男人站到前面去,拿女人小孩推到后面,没有动员,他们自己做了。”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真实、更生动地告诉许倬云先生,什么是家国情怀。
02.
所有人的生命中
都有一块属于他的巨石
像同时代的许多人一样,许倬云先生也曾受到过“五四精神”的影响。
多少年后,许倬云先生反省道:“当时,以胡适之先生为代表的五四运动领袖,对于西方现代文化阐释是取他们所见所闻为主体。他们并没有深入探讨他们所谓的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也没有将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的真实情况告诉给国人。”
依据当时的认知,这是一次启蒙运动,只有推翻传统文化,使理性高于一切,才能解决种种现实问题,中国才能走向现代化。这就不可避免地带来一个困境:人类的所有价值都是超理性的,一旦用理性评估,只能得到消极答案。
爱、善良、美好、温存、崇高、真诚、自我牺牲等等,都不能证真,无法变成真正的科学,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做个好人?如果人生只有一次,死亡不可超越,我们为什么不及时行乐、醉生梦死?
许倬云随父母暂住四川万县时,遭日军空袭,大家都躲入防空洞,敌机扔完炸弹飞走后,大家走出防空洞,回家路上,许倬云发现邻居小孩的尸体,上午他还和大家一起玩过。许倬云很长时间走不出这个阴影,他写道:“这也是第一次,我面对着一大堆尸体和烟尘弥漫的瓦砾场,心里不存一丝恐惧,却充满了迷惘。我曾经苦苦求索,那天一夜未曾阖眼;到后来,我似乎完全掉进了黑松林,不但找不着问题的答案,甚至找不出问题的线索了。”
直到在美国留学时,偶然读到加缪的《西绪福斯的神话》,才忽然明白,生命如苦刑,一次次奋力把巨石推向山顶,但每次到达山顶,巨石又会滚回原处。如此循环,所有人的生命中都有一块属于他的巨石。
大问题意识并不空洞,只是多数人被日常生活迷惑,无法进入它的语境,忘记了生死一念间,我们都必须做出选择。
在芝加哥大学求学时的许倬云
03.
“这五年让我变了一个人”
抗战结束后,许倬云回到老家无锡,第一次走进正规学校,在辅仁中学读高一,此前“基本是父亲和舅舅、哥哥和姐姐有机会就点拨几句,大部分时间是自己看书,是一种不规律的学习方式”。
辅仁中学的隔壁就是东林书院,同学不听话,就会被老师带去东林祠堂,对着先人罚站。老师上课时常告诉学生,他们是东林子弟,有东林的气节,“东林书院的那副对联,我们每个人都记得很熟,像是生命的指导一样”。
上中学时,许倬云自称“我的功课非常偏颇。文、史够用,数、理没有基础。几个老师就指定我看一些书,包括钱穆先生的《国史大纲》等,这类书对我发生了很大的作用。”从《国史大纲》中“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其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可窥见许倬云先生后来的价值取舍。-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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