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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9-05 | 來源: “新叁屆”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小 中 大
王小慧與俞霖,同濟大學建築系77級同學情侶
遠處的光,帶走了身邊的他
文/王小慧
在樹下我燒了我倆的血衣,還有我與婆婆寫給他的信,信中我放了我微笑的照片,我祈禱那青煙真的能將信寄到他那裡去。
我不願對你說再見
我要對你微笑
我的微笑會對你說
我的壹部分將永遠在你那裡
你的壹部分也永遠在我這裡
就像你愛我的時候那樣
永遠不變……
1992.4.5.
1991年10月31日那天,是德國的“聖靈降臨節”,這個節有點像中國的“清明”,人們要到公墓去為死去的親人掃墓。接下來是周末,很多人都利用這個延長了的周末外出旅行。俞霖和我約好在紐倫堡碰頭,再壹起由他開車去布拉格,為了完成我和南德意志出版社的稿約《觀察與體驗——布拉格》。
那壹天高速公路相當擁擠,為了不誤時,俞霖選擇了走第14號國道,後來才知道這條路被稱為“死亡之路”,因為這段路發生過非常多的車禍。
壹路上,我們說著笑著,他放了他最喜歡的歌劇《阿依達》,並跟著音樂唱著……當我們在超車時,壹輛福特車迎面急速駛來,叁輛車撞到了壹起,那輛福特車被甩出贰拾伍米以外。我們的車則旋轉了九拾度角擠成壹堆廢鐵。
當然這些都是我事後聽說的,我對此完全沒有印象。對我來說只有那如血的殘陽和他那歡快的歌聲永遠保留在我的記憶裡。後來我特別托人從汽車的殘骸中找出那個壓得變形的方向盤和被撞成碎片的《阿依達》錄音帶的盒子和那盤錄音帶,當然我再也不敢聽這盤音樂了。
當時我多處受傷:嚴重腦震蕩、鼻骨粉碎、兩條肋骨撞斷,從頸椎到腰椎至尾骨都有嚴重的挫傷,尚待繼續檢查。而俞霖的傷更重,除了各種外傷,內髒也被撞得大出血,雖然送到大醫院搶救,20點42分他永遠離開了人間。
不幸之中萬幸的是,我們還差拾幾公裡便會進入捷克境內,假如那樣的話,我恐怕也不會活到今天。因為在德國境內的急救措施,通訊設備極其完備,公路上每隔壹公裡都有免費報警電話,而急救中心可以派直升飛機趕到現場。捷克當時的情況則無法與之同日而語。
本來不迷信的我開始相信命運,在病床上我還在想那家鄉的人最不喜歡的數字“14”諧音是“要死”,而我們的汽車號也很不吉利,“446”是不是“死死留”的意思?我又想起曾經有媽媽的好心朋友幫我去算命,算命先生說我和俞霖只有伍年的“緣分”,說我們1991年“犯分字”,媽媽心裡有點嘀咕,所以她有時來信會詢問我們之間關系如何,因為她絕對想不到會有其他的可能性。當她知道我們很好時,便覺得算命先生之言是無稽之談。可我們出國真的是整整伍年啊,難道這又只是巧合?人都說我命大,可我要忍受多少心痛的感覺,先走的人把悲傷全留給活下來的人,這是真真切切的心痛的感覺,而他為我真的流盡了最後壹滴血。-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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