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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9-08 | 來源: 海邊的西塞羅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小 中 大
而為了遏制治下這座巨城的生長,唐王朝其實花費了巨大的力量去治理。馬伯庸在《長安拾贰時辰》中虛構了壹套密不透風、遍布整個長安的治安體系。而在真實歷史上,盛唐時代政府為管控長安所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其實不遑多讓,那些遍布長安的“武侯鋪”,每天在街上辛苦巡查的巡街使,其實都是這場永無休止的怪異角力的明證。
於是就有了壹個初看起來非常奇怪的現象——長安城在盛唐時代,是整肅、冷清的。越到了晚唐,隨著王朝中央財政力量不支,坊市、宵禁制度日益松弛,城市反而出現了活潑、繁榮之象,老百姓們偷偷打破坊牆,便利出行,甚至“違規”做生意,從農村逃難來的貨郎們挑著擔子走街串巷。為自己討生活,也為百姓提供便利。“良人朝早半夜起,櫻桃如珠露如水。”甚至連宵禁制度也逐漸廢弛了,長安城的夜晚終有多了行人,多了煙火氣。不再那麼像座模范監牢。
可是這樣的情形,終究只也只是回光返照。長安城,畢竟不是壹座依靠交通、商業的便利自發形成的巨城。促使它形成的歸根結底是行政指令,它是皇權的附庸。這決定了皇權的隕落也許能為它的發展壹時松綁,卻終究也會帶著它壹起毀滅。
公元904年,大唐元佑元年,壹代梟雄朱溫討平鳳翔,從當地的軍閥那裡搶回了唐昭宗,“奉駕”回到長安。
為了更好的削弱唐王朝,達成自己的篡位野心,他做了壹件與叁國時代的董卓行為剛好相反,意味卻出奇壹致的事情:上表請(bi)求(po)皇帝遷都洛陽。遷都還不算,他還要遷走長安的官吏、軍士、民人,並把所有的宮室壹並拆除帶走。
最終,隨著數萬根曾經構築盛唐宮殿的巨木順著渭河壹路東去,長安,這個拾叁朝古都徹底化作了丘墟,從此再沒有重回華夏的中心。
長安倒下的時候,羅馬與君士坦丁堡仍在,倫敦與巴黎才剛剛建立。壹個國際大都會能被毀滅的如此決絕,是世界罕見的,但在我們這片土地上,這份名單上城市其實還有很多。
長安倒下了,但它卻把疑問留給了所有人——毀滅這座城市的,難道真的只是朱溫嗎?以自由發展為本能的城市與以管控為本能的公權力,又究竟怎樣才能達成壹種平衡,讓那萬家燈火不至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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