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 2025-10-19 | 來源: 鹽財經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小 中 大
從早上忙到深夜,卻拿不出任何成果,壹切變成了壹場消耗/顧薌·AI制圖
升到壹定職級後,李念開始直面更高位階的領導。對方“推己及人”,將提拔視為“給予的莫大的榮耀”,並“預設每個人都渴望往上爬”。
但李念已經累了。
幾年前,抑郁與焦慮徹底壓垮了李念。確診、失眠、輕生念頭……李念回憶,深夜睡不著覺得活不下時,她會想到自己年齡還不大的孩子,她琢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陷入如此境地。
李念說,早在疫情前,她就開始思考辭掉處長壹職,但真正的轉折只發生在壹瞬間,是聽到丈夫說“痛苦已經來了,你為什麼還要忍受呢”的那壹刻。當時,她正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因為無法呼吸而停下休息。
李念回憶,小時候,自己害怕被困在小縣城裡,害怕沒有機會離開家,害怕未知的未來。懷揣著這份惴惴不安的“恐懼”,她壹路向前。多年的求學、體面的工作、接贰連叁的成績像壹條看不見的繩索,把她牽到今天。可她沒想到,最終換來的卻是對自己的質問——“我並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生活” 。
那壹瞬間的決絕,把李念逼到了領導辦公室門前。她輕聲叩門,收起情緒,先說“有件事壹直想當面匯報”,再壹點點切入;斟酌著每壹個詞,表達自己並不是抱怨,只是不想拖累整體的工作。當時的李念不知道會得到什麼樣的回應,但口中的話停不下來。
李念說,她沒想過領導竟然理解她,這也許是多年認真工作帶來的意外之喜。如今,她被安排到壹個“邊緣部門”,辦公地搬到了有些潮濕的新樓層。
偶爾遇到熟悉的年輕同事,有人會裝作沒看見,也有人揣度領導心思,在她面前故意耍些小動作。李念只覺得好笑——“就像小學生壹樣”。
新辦公室沒什麼“人氣兒”,但不再“被看見”,也意味著不必再活在他人的目光中。崗位清閒,李念開始有時間讀書、寫作,陪伴家人。
但她沒有告訴母親自己離開了管理崗位。
不上進
陳晴今年44歲,大學畢業後就來到了東部沿海城市某基層單位工作。她從未想過要往上爬,年輕時總覺得自己“能力不足”。被提拔為科長,是領導看重她的“踏實與責任心”——即便在被提拔前,她已經委婉推辭過壹次。
上任後沒幾年,她就向領導提過辭去職務,得到的回應始終是:“暫時沒有合適人選。”陳晴說,她理解基層人手的短缺,只能硬著頭皮扛下去。只是沒想到這壹扛,就是近拾年。
陳晴回憶,剛參加工作時,她常跟著“師父”跑村子。記得最深的壹幕,是師父壹次次下村,教不會電腦的村會計們壹步步從開機開始,直到學會操作電腦,從不抱怨,也不催促。她看著那些人從擺爛抗拒到主動求教,第壹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工作,可以“改變壹些人的日常”。
哪怕再基礎的工作,也存在價值/顧薌·AI制圖
可當了科長之後,她的工作開始被“非本職工作”占據。陳晴說,那時候的她壹直是“活人微死”。
最大的壓力,來自頻繁的大型活動。每到這種時候,她要進社區,晚上和村社幹部們擠在同壹個大廳裡,行軍床壹排排擺開,蚊香點著也擋不住蚊蟲叮咬。
白天照常上班,晚上熬夜值守,吃的是千篇壹律的盒飯,洗澡只能趁下班匆匆回趟家。即便難得放壹天假,也被規定必須待在離單位30分鍾車程內。
陳晴記得,有壹次,她壹起值班的壹位同事凌晨兩叁點才下班,開車回家時遭遇事故。陳晴說,雖然人僅受了輕傷,但留下了心理陰影,很久不能正常開車。她至今都想不通:“這樣究竟有什麼意義?”-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
原文鏈接
原文鏈接:
目前還沒有人發表評論, 大家都在期待您的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