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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12-13 | 来源: 澎湃新闻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首作打下梦境与乡土交织的基础之后,《地球最后的夜晚》(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 2018)是毕赣获得充足制作投资后的一次再尝试。2018年12月,影片出品方打出“一吻跨年”的营销口号,最终获得了高达1.59亿人民币的预售票房。然而,由于影片与大多数普通观众的观感不符,许多并非文艺片受众的观众评价此片“沉闷无聊、不知所云”。随着影评反馈走低,排片和票房也开始缩水,毕赣第一次正面撞上了大众市场的期待。
暂不论奖项和票房成绩,这两部前作,已然奠定了毕赣电影的独特个人风格:游移的长镜头、松弛的叙事节奏、西南山区的地方文化感、充满记忆与诗意的影像细节、对现实与幻象的探问……
显然,《狂野时代》吸纳了更大的投资,也拥有了更大的叙事野心。毕赣走出西南,也突破了一次返乡长度的叙事时间,将作品升级为了我们眼前的这场160分钟的豪华造梦。本片上映后引发的争议,并非孤立失败,而是毕赣风格与市场预期冲突的又一次爆发。
二.“元电影”的探索与失落
1.五感六识
在今年5月的《Variety》采访中,毕赣透露这部通过“电影怪兽”展现百年影史的作品构思是:“我想将灵界拆解为六种元素”[5]。这六种元素,即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以及心智,亦可被理解为佛教的“六根六识”概念:“眼”对“色”(视觉)、“耳”对“声”(听觉)、“鼻”对“香”(嗅觉)、“舌”对“味”(味觉)、“身”对“触”(触觉)以及“意”对“法”(心智)。据此,《狂野时代》搭建起全片章回结构,分别对应六元素,讲述了六个故事。
虽然电影最直接、最核心的感官通道只有视觉和听觉两种,但电影艺术自诞生以来,就一直试图通过视听刺激,调动观众的“跨感官知觉”。
在《狂野时代》的五感六识流转中,我们可以看出,毕赣对电影何以“跨感官知觉”的理解,大致有以下两重:一方面,他遵循“电影调动感官”的因果关系,把电影当作声光技术的物质范畴来精心雕刻——布光、置景、景深、镜头的浮动、声效的远近与大小、剧情中的人物设定、叙事中的知觉涉入,都被放大为感知事件;另一方面,他也试图反转“电影调动感官”的因果关系,将感官作为生成影像逻辑的方式,来有机地组织整个电影的世界。
然而,问题在于,以上两方面的尝试中,只有第一个方面的尝试大致获得了成功。而第二个方面的失败,也摧枯拉朽地引发了《狂野时代》被盛赞为“元电影”,但却连最基本的“自反性”都无法达成的失败。
电影开篇,由舒淇饰演的手持着照相机的“大她者”,发现了由易洋千玺饰演的“迷魂者”。她将其从烟馆的地下囚室与药物成瘾中解救,并将胶片装回他体内锈蚀破损的胶卷仓,开始与其共同重返影像的百年。时间设定于电影技术诞生初期的1880s-1890s年代,在这个代表“视觉”的故事中,无声的影像与台词字幕,将电影还原为纯粹的“移动的图像”(“moving pictures”,这是电影早期最普遍、最具历史性的通俗名称之一)。此举不仅致敬了早期默片,更通过甫一开篇就进行的感官剥夺与还原,为影片其后对于跨感官知觉的唤起积蓄了能量。-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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