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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15-07-09 | 來源: 紐約時報 | 有0人參與評論 | 專欄: 潛規則 | 字體: 小 中 大
就在政府官員面對當前局勢紛紛望而卻步的同時，商人們似乎對前往KTV仍然表現出高度興趣。
兄弟規則：中國的飯局、性交易與生意潛規則
回絕晚飯後去找小姐的邀約，永遠是社交的雷區。但是過去的45分鍾裡，這所城市的黨委書記——壹個伍拾多歲男子，壹直用他嬰兒般柔軟的手在宴會桌下輕輕撫弄著我的大腿，這讓我比往常更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個理由先閃壹步。
或許，在山東這座洋溢著小城氣息的賓館裡——我和這群生意人和官員吃飯的地點，洗浴中心是做正經生意的地方，是我自己想歪了。不過，外面寫著“康體中心”字樣的霓虹燈廣告牌上，“心”字的上半部筆畫由幾顆閃爍的紅心取代。
“康體”只是壹個差不多的說法；當時我已經被白酒灌得不行了，這是壹種度數高到幾乎沒法喝的烈性酒，在飯席上很是普遍，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記不大清楚了。那年的整個夏天，我的老板把我當作裝點門面的老外，帶我尋訪各省級城市，向有錢人家想去國外念書的蠢孩子推銷培訓課，壹群人猛喝壹通之後接著跑去找小姐，已經成為了習慣做法。因為我是外國人，所以在其他人開玩笑我是不是喜歡男人之後可以堂而皇之地先撤，但其他的應酬就只能硬著頭皮上。
這都是2004年的事了，不過商界與政府官員之間的許多互動，在過去拾年裡依然保持著同樣的套路。壹開始是大吃大喝，拉近感情，然後到了拾點、拾壹點的樣子，壹隊人馬就轉戰KTV、洗浴中心或者夜總會。大家在壹處公共的社交空間裡壹起再消磨兩叁個小時，要麼是叫幾名小姐隨伺壹旁熟練地陪你調情，要麼是全體男性集體脫光去泡澡。到了夜裡兩點，有的人倒在床上，有的人帶著姑娘離場。
賣淫在中國是非法行為，但它打著各種旗號，壹直都存在。社會學家黃盈盈和潘綏銘曾經強調，中國從事性交易的女性分為多個層次，他們將其描述為柒種類型，既有捧場對象主要為貧困外來民工的“工棚女”和“站街女”，也有在路邊小店裡的“按摩女”和“發廊妹”。最頂層的則是“贰奶”和“包婆”，她們更年輕，教育程度更高，收費也要貴得多。商人多和其中的較高層級來往，尤其是被潘綏銘劃定為第叁層的“陪女”。
KTV是壹種唱卡拉OK的地方，它分為兩種，但有時候它們同時出現在同壹個KTV裡。壹種就是跟朋友壹起吼《老鼠愛大米》的地方，另壹種是與人交往的地方，偶爾才會唱幾句，到了深更半夜可以讓“小姐”提供性服務。同樣，有的洗浴中心在白天的時候提供家庭優惠，很可能到了夜晚就變成了妓院 (brothel)。2004年，我不下拾次地看過同樣壹張帶框的印刷品，它似乎賣給了整個華北大地每壹家或正當經營或不正當經營的營業場所，畫面上是壹名故作端莊、年輕性感的東南亞女子。在餐館裡，會有壹件白色的緊身無袖上衣遮住她的胸部；在妓院裡，她的胸部則會炫耀般地完全袒露出來。
去妓院未必就能搞定商業關系，整個過程還需要更為貴重的禮品、陪同消遣、直接賄賂，甚至是由壹方全力負擔的長途集體出游。但許多年來，它們壹直是中國商業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就像是高爾夫在六拾年代的美國，盡管在過去的拾年時間裡，品味變得稍稍更為精致，比如相較於白酒，洋酒或者葡萄酒越來越受歡迎。
這些慣例中有的已成明日黃花，至少對政府官員而言是如此。早在今年以前，就有定期的掃黃行動勒令涉黃場所停業整頓數周乃至數月，然後就會恢復正常營業。然而，眼下針對政府官員的整肅運動，還有習近平主席大力倡導的反腐運動，卻已讓往昔的這套標准商務慣例陷入了停滯。許多高層領導人在落馬的同時往往也擔負著道德敗壞的罪名，其中包養情婦的行為尤為常見。雖然壹起找小姐曾經是常態，但如今的政府官員，尤其是公安警察，卻拾分害怕被人看到自己出沒於俱樂部、KTV甚至高檔餐廳這類地點。-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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