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 2015-07-21 | 来源: 张炎夏博客 | 有4人参与评论 | 专栏: 薄熙来 | 字体: 小 中 大
陈老先生是陈良宇的父亲。与我母亲同年,在世也应该是91了。
前年我开车去宁波出差,刚进宁波城,就接到陈太太李谋真医生发来的短信:“陈工病重入院,极不配合治疗,我们都劝不了,你能不能来劝劝”。
我吓坏了,一刻都没敢耽误,掉头就往上海赶。
老先生肺功能衰竭住在曙光医院6楼ICU病房,戴着呼吸机。一定要回家、要抽烟、要摘掉戴呼吸机,谁也劝不了。
见到我以后,脾气稍缓和一些。偷偷告诉我:周围的人都要害他(幻觉),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陪他。我因为有高血压(240/120),就住进医院,这样夜里就能陪陪他。陈太太说,他白天睡觉,晚上精神,把家里人都搞得疲惫不堪。
医院对他很照顾,没有因为良宇的变故而冷对老人。整个ICU病房就给了他一人住,另一张床破例给陪护人员睡。因为医院的护工根本管不了他,李谋真医生的原单位第十人民医院还专门派服伺了钱伟长6年的护工来照顾他,院长也几乎天天来探望。可是每到深夜,他总是要找理由叫二儿子来,因为小儿子未经审判关了 6年,好容易保外就医,结果出来没几天就脑溢血走了,大儿子还在狱中。所谓他在杭州疗养的消息纯属善意的谣传。
这么多事,这么多年,换上我也会受不了,看得出他有厌世的心情,就摸着他的手说:18大已经开了,良宇的事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的,你要坚持。他点点头,眼泪就下来了。
冬至那天,他的病情突然加重,呼吸困难,大家都担心他会熬不过去,我一直陪到深夜。他居然挺过来了。过了元旦,因为我住院已满半个月,所有的检查和治疗都已经结束,医院赶我出院。我看老先生病情也相对稳定一些,就出院了。临走时去看老先生,他正在吃我太太做的炒酱,说很好吃,还告诉我里面放了“大开洋”(就是虾干),说着还从嘴里挑出一粒开洋比划。
没想到这竟成我与先生的最后一面。回去没几天,就接到李医生的电话:“陈工昨天走了,你不要难过,周日追悼会”。电话还没挂,我已泪流满面。老婆坐在对面轻轻嘟囔了一句:陈工走了吧。
周日,因为之前静安统战部约好要来我这里考察,要听我讲课,人很多,我和太太都无法脱身,父亲和女儿就代表我去向老先生告了别。
其实最早认识陈家的还是我父亲。我女儿也是受尽陈家恩惠。
老先生1948年从南京中央医院考取美国救济总属资助的芝加哥大学留学名额,去美国学X光。1952年学成后毅然回国。是全国22个X光专家之一。后来还是一国外着名船级社的中国代表,船下水还需要他签字。上世纪50年代,医院最贵重的设备就是X光机,全上海也没几台。他开了一家X光修理店,收入不菲,住在南京西路一家公寓里,就是大光明电影院的楼上,当时门口还有红头阿三看门。-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
原文链接
原文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