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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16-02-01 | 来源: 理想国imaginist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生活指南 | 字体: 小 中 大
No. 4 in A minor: Lento, ma non troppo from 4 Mazurkas, Op. 17 傅聪 - Chopin Greatest Hits
“那七秒钟的空白,”邓泰山说,“让我永远也忘不了这场音乐会。”
天下事没有绝对。一味强调听完音乐要留余韵,不要急于鼓掌,说多了也是矫情做作。如果你真的“参与”了台上的演出,真的把音乐听进心里,想着音乐而非自己,你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做。
演出结束
? 献花,但别踏上舞台 ?
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过台上的翻谱员。他们在音乐家出场敬礼时悄悄上台,演出者奏完时不是坐在位置上不动,就是趁音乐家谢幕时立即下台,手脚不够敏捷还真的难当翻谱呢!
为何如此忙碌?因为翻谱员并没有实际参与演出,所以不该享受他们不应得到的掌声。他们之所以不接受掌声,其实正表现出对演出者与观众的尊重。
音乐会献花也是如此。世界多数音乐厅都指派专人献花,观众不得自行捧花上台,顶多请后台工作人员转交。特别热情的俄国则是观众拥向台前,站在台下执花给演出者。但无论如何,台下听众绝对不该“走上台”献花,因为舞台属于演出者而非观众。只要不是演出者和相关工作人员,谁都不该踏上舞台一步。这也是为何俄国观众再怎么热情,也只敢从台下递花,而非亲自跑上舞台。
不只音乐会如此,此理更适用于所有舞台艺术。唯有台上台下皆正视舞台的“抽象神圣性”,把“踏上舞台”当成严格的要求,对舞台永远表示谦逊与自律,表演艺术才会不断进步。尊重舞台,不只是尊重演出者,更是对整体表演艺术的尊重。
此外,花束虽美但捧持不易。稍不留神,则包装纸摩擦声、捧花翻覆声、水洒惊呼声、踩水摔倒声此起彼落。尤有甚者,演出者可能对花粉或花香过敏。钢琴家齐柏丝坦(Lilya Zilberstein,1965—)便是一例。有次音乐会听众献了大捧香水百合,她当下虽无不适,五分钟后却泪流满面、两眼发红,连安可曲都无法弹完,只得道歉重弹。凡此种种,献花之前皆须一一考虑。
? 喝彩与安可 ?
另一需要听众体贴的,则是喝彩与安可。喝彩目前通用的呼喊是“bravo”,来自意大利文的“好极了”。如果你很讲究,把 bravo 仍然当成意大利文,就形容词而言那其实是阳性单数。若是形容阳性复数(或阴性加上阳性复数),那就改成 bravi,若是形容阴性单数,字尾则改成 brava,阴性复数则是 brave。但就像“协奏曲”(concerto)的复数,有人沿用意大利文写成 concerti,有人则把它当成英文写成 concertos。如果你把 bravo 当成英文向意大利文借来的形容词,那出了意大利,单纯喊 bravo 并无不可。
至于 encore 或拉丁文的 bis,则是“再来一次”(现在被用为“再奏一曲”之意)。要求加演或重奏,其实是非常自然的心理反应。音乐是时间的艺术,既不能留下美好片刻,那就再来一次吧!在没有录音的时代,演奏家为让听众了解乐曲,有时甚至还会自行重奏。彪罗就曾在指挥贝多芬《第九号交响曲》后,认为:“如此伟大的音乐,只听一次怎能了解?”索性令人关闭出口,把全场听众硬留下来再听一次全本贝多芬第九,被人戏称为指挥“贝多芬《第十八号交响曲》”。
演奏家选择安可曲,是学问,更是艺术,甚至是挑战。能否加演,演奏者角色与演出曲目往往是关键。以协奏曲为例,前一分钟还是全员合作,安可曲却变成个人独秀。若无指挥允许,为尊重乐团,许多演奏家不会在协奏曲后加演。很多曲子也根本不应被要求“加演”。像柴可夫斯基《第六号交响曲》“悲怆”和马勒《第六号交响曲》“悲剧”,如果演出真是淋漓尽致、全心投入,观众“正确”的反应可能连掌声都不该有。而无论作曲家是谁,在“安魂曲”后要求加演,就像在棺材店要求买大送小,实是奇怪无比——就算演出者愿意,又该安可什么?难道要朗诵大悲咒?
无论如何,我必须强调安可并非演出者的责任。加演与否、曲目多寡,完全视演出者的心情、体力、个人意见而定,听众只能接受台上的抉择。同样演奏肖邦《第二号钢琴奏鸣曲》“送葬”,波里尼(Maurizio Pollini,1942—)可以在演出后安可四曲,追加三十分钟欢乐大放送,齐默尔曼就选择完全不加演;齐默尔曼并非刻意不演奏安可曲的音乐家。他不在《送葬》奏鸣曲后加演,或许体力耗尽,也有可能选择让乐思不受干扰地停留在感伤而鬼魅的阴森世界。不管原因为何,观众都必须尊重。-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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