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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07-10-26 | 来源: 辣椒城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移民美国 | 字体: 小 中 大
思项羽
说实在,我到美国非常勉强。跟豹子头林冲上梁山差不多。都是被逼的。
1981年我大学毕业。那时候我是个标准的“文学青年”,一脑门子的作家梦。我读过一篇文章,好象叫什么“十种人不宜于去美国”,其中赫然上版,而且是最不适宜去美国的,就是俺们这类“读文科的人”。这篇文章把我整整毒害了9年。俺始终觉得搞文学的人要是出了国,那横竖就是一个“死”字。
范学德学生说他出国前是个大学老师。俺比他糟糕,俺是窝中学教书的。俺们77级的那界毕业生,多数都进了党政部门。分配到中学的,大多都带有一种惩罚的性质:要么就是没有社会关系,要么就是“政治思想落后”。 俺是属于后者。或许, 俺如果也象老范那样在大学搞 “学问”的话,可能多半就不会选择去美国了。
进了中学也没觉得怎么样。心想:反正俺迟早都要成为一个大作家,在那里不一样?刘心武不就是个中学老师么?所以俺在中学吃了八年的粉笔灰。这其间,俺没有发表,或尚未发表的文章和小说,加起来大概足有好几百万字。可是,嘿嘿,非常遗憾,在这一段漫长的岁月里,我竟然就没有遇到任何一位伯乐。
穷俺不怕。那时候教师的薪水大约RMB100 多不到,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俺是感觉精神压抑。无可形容的那种压抑,好象天天都生活在卡夫卡形容的那个“城堡”之中。俺活着,可TNND怎么就象他笔下的那个甲壳虫呢?
在大学里俺就是一个“自由PIE”。毕业的时候,俺系的党支部书记, 特别在俺的个人档案上关照了一把。大概写了几行非常富有“党性原则”的评语。从此之后,俺所在的那个中学的党支部书记们, 就都对俺“另眼相看”了。俺所在的那个中学的副书记,俺记得,和个坛上的“马列老太太”姜悠长得很象。(都是女八路)一脸阶级斗争五官。 在俺到中学的第一个礼拜起,她就叮上了俺的长头发。大概她的理解是: 头发长, 资产阶级,头发短,无产阶级。结果俺被她逼着,一个星期内剃了两次头。 (第一回不合她的标准,长了半寸左右)
但俺别的不成。讲课却是一把罩。这不是吹牛。俺说课象马季一样煽情,学生们听得脸红脖子粗,如同充足了气的轮胎一般。可这顶什么用?美国的中学,动不动就给学生发什么“Evaluation”, 让学生们给上课的老师评分。可中国的中学不搞这一套。你书教得再好都是孱头。 等到要涨工资了,评职称了,或是要分房子的时候,你就会突然发现: 别人都拿你当蹬子了。那些学历没你高,讲课没你好的主们都上了,你自己倒给踹了下去。仔细一看:原来人家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就是有一看家手腕: 会往书记们的家里跑。不仅跑得勤,而且还知道上门的时候,从不空手。这个厉害。书记们说: 这叫 “积极靠拢党组织”。
俺既然是个落后分子,不懂得该怎么“靠拢”,当然临到有好事的时候,就得乖乖地“靠边站”了。俺知道这是中国人的宿命,不“靠拢”,就得“靠边站”。除非你不打算做中国人了。
其实1982, 俺就有机会到美国去的。俺一亲戚从美国回来探亲,说俺的个性“很适合在美国生活”。俺却对她说“NO”。那时候俺脚得中国的文坛可以没有刘心武,但是却不可以没有俺。(靠,真是痴得厉害!)所以俺要留在贫穷的中国。
小说没法见报,俺想去考研。英语俺不怕。专业课也拎得起。可问题出在“政治经济学”和“党史”这两门课上。俺栽得很难看。本来俺在大学里的时候,这两门课就一塌糊涂。更没料到这两个“党八股”, 竟然变成炸掉俺前途与梦想的“哈马斯肉弹”。俺只要一摸那些本本,眼皮就发蔫, 没办法。这一条路又死了。-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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