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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0-02-18 | 来源: 财经杂志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新冠疫情 | 字体: 小 中 大
这一天,病人排队时间超过6小时的比比皆是。很多病人情绪不好,有人大哭,有人争吵,有人骂人。
此时整个武汉的现状是,初期被感染的病患潜伏期已过,新冠肺炎大规模爆发,他们恐慌性涌入各个医院,但武汉的医疗资源已极度绷紧。隔离条件不足,试剂盒和床位缺乏,志愿者援助物资的到达通道不畅,大量病患得不到住院救治,医院和医生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武汉中心医院医生田璐对《财经》记者回忆,当时发热、疑似患者及医护人员都在隔离区外随意穿行,收治不下的患者坐在过道里,污染区越来越大。
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郑军华向《财经》记者回忆,1月27日他带领第一批上海援鄂医疗队进驻金银潭医院后,对当地医护说的第一句话是:“撑了一个月,你们不容易。”
之后,他所带领的团队用了近一周的时间,研究制定一份详细的感染控制方案。按该方案,医院必须要三区两通道,有清洁区、污染区、缓冲区,医护人员和患者要走不同的通道。“我做院长十三年,从未采用过如此高等级的感控防护措施。”郑军华说。
李鹏说,自己直到1月29日才得知确诊流程,先要科室筛选,上报医院,医院再上报到区里。每个科室每天只有3名-5名病患有检测机会。
床位、检测试剂盒的数量都跟不上疫情的蔓延速度。
一位女患者曾对他说,自己的丈夫被感染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李鹏看了她的肺部CT,告诉她80%的概率是新冠肺炎,已经很严重了,还给她开了住院单。李鹏告诉她,目前没有床位,得登记排队。
“她当时就情绪崩溃了。这个病人后来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李鹏说。
“网上有很多帖子提到,武汉有不少病人高度疑似但无法就医的问题,但从医护人员的角度,我们真的尽力了。”事实上,对于李鹏以及许多医护人员来说,由于医疗防护设备极度紧张,保护好自己都是一件难事。
2020年1月27日,武汉一家医院的手术麻醉科护士刚下手术就累得睡着了。
李鹏的科室一共有10名医生,约20名护士,截至1月29日,该科室共出现疑似感染医护人员7人。如果把范围扩大到全医院的话,截至1月27日疑似感染医护人员61名。他们都出现了发烧、肺部CT有问题的情况。“正常情况下我们整个医院都要被隔离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医护人员太紧缺了。”
1月29日李鹏值晚班。进病房前他看到配发的口罩不合格,但他没有时间犹豫。值班周期是4小时轮班,因为口罩和防护服必须4小时换一次。“我如果晚进去一分钟,里面的同事就增加一分风险。”李鹏说,他只能立刻戴上进去。
志愿者团队“Yo!”的一位成员说,1月27日到30日是武汉医疗物资紧缺的高峰期。志愿者们遇到的主要问题,是医用物资标准高,渠道难寻;医院不接受公开资助,被查到可能会有被处理的风险;物流政策每天都在变化,发货点爆仓但是湖北末端物流跟不上。
《财经》记者获得一份武汉1月31日的内部专报指出,医疗防护物资供需缺口之大:武汉市日均N95口罩需求量6万个左右,但获得的日均调拨不到3万个,缺口一半多,医用防护服更甚,日均需求3万套左右,调拨供给仅几千套。
2月6日深夜,李文亮医生去世,武汉医护人员的情绪达到顶峰。一位李文亮医生的同事说:“本想打开系统查病历,结果看到病区和ICU里有好多熟悉的名字,心痛得无以复加。”此时她正在倒班休息,第二天她还是要早起上前线。
回头来看,从1月23日“封城”到2月初的十天左右,是武汉医卫系统最混乱无措的阶段。此后,政府开始逐步缓解“确诊难”、“床位紧”和家庭感染的问题。随着社区医院分流措施和对”四类人员“的集中隔离收治,再加上外省医护援助,武汉各医院的紧张情况有所缓解。-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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