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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0-08-14 | 来源: 三联生活周刊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至今仍依稀记得,某个典型的吐鲁番的夏日午后,我漫无目的地在市内的民居间流连,遇见最多的不是闲逛的居民、紧锁的门,而是高高的桑树和葡萄架,这算是夏日吐鲁番最清凉醒目的颜色。
被阵阵暑热击得恍恍惚惚之时,身边忽听木门发出的吱嘎声,一个维族老人咿咿呀呀地把我引入到院子里葡萄架下的椅子上,递来羊奶和葡萄。一切似乎发生在电影里,但把那串葡萄合着羊奶咬入口中,舌尖爆发出细密的甜,似又让人忽地回到少年时……
茫茫夏日,胃口受苦,打开冰箱,想吃的只有葡萄,若是过了季节,放入冷冻柜,则是最可口、无负担的天然冰淇淋。哪怕是到了第二年盛夏,所剩不多的葡萄仍是全家人下班放学后的精神寄托。而我竟无法用语言向那老人絮叨这些……看我欲言又止,老人大概是以为我想找地方歇脚,又指向院子里高高的葡萄架,示意我去下面乘凉——那片淡绿色的葡萄海也像这片土地上的人一样,日复一日着沉默、涌动,给燥热的心头吹上一阵沁凉的风。
葡萄的浮生一日,恰似一个人由年少到成熟的半生。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水果之一,葡萄的植物化石在第三纪地层中就已被普遍发现,遍及欧亚。而吐鲁番家家户户种植葡萄的习惯,已超过千年。
《史记》和《汉书》曾有记载,早在2000多年前张謇出使西域时,就见过吐鲁番的葡萄。十六国北凉时期,吐鲁番开始有栽培葡萄的文字记载,当地的墓葬中,也出土过任命管理浇葡萄的官吏的文书。而那些曾披星戴月地走在丝绸之路上的商人们,或许也曾和我一样,在友善但语言不通的异乡人邀请下,在葡萄架下歇息,望见吐鲁番夏日毒辣的阳光中,流出葡萄的蜜。
这片“火洲”,是孤胆游民的历炼之地,也是诱人物种的天堂。年日照超过3200小时,但平均降水量仅有16毫米,巨大的昼夜温差拖累了无数旅人的脚步,但也让那些真正经过磨炼的探险家,写就流传千年的文字。而关于葡萄的故事,也是如此写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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