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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NEWSDATE: 2021-02-08 | News by: 澎湃新闻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列市港妇杀夫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村里的小孩和狗,人烟稀少。 澎湃新闻记者 黄霁洁 图
韩月身边的人越来越少。2000年前后,韩月父母因为脑血栓和肺癌相继逝世。韩梅记得,母亲死的时候,韩月整天没吃没喝,“可伤心了。”
有时她会找长年住在联兴村的小姑张建芳诉苦。张建芳说,她劝过张建德“别老动手”,“我就吓唬吓唬她不打她”,张建德说。张建芳觉得嫂子“脾气拧”,“不(跟他)吵能干仗嘛。”她更多念起的是张建德的好,他会给自己捎柴火、给母亲买衣服买鞋、常常把炉子烧热乎才让韩月起来,“我哥离不开我嫂子。”
韩月能做的只有逃跑。她曾和刘富贵唠起一次五六年前的出逃:半夜,她拿着一个小包,在冰封的江面上走了好几公里,想要逃到联兴对面、内蒙古管辖的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的车站,等天亮再转车回老家。走到一半,又让张建德骑摩托追回来了。
联兴村隔一条江是内蒙古管辖的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到冬天江面冰封。 澎湃新闻记者 黄霁洁 图
回去一趟并不容易。韩梅说,最早离得远,没有车票钱,来回一两天,还要在齐齐哈尔逗留,旅店住一晚很贵。在候车室,若是冬天,脚都会被冻住。
随着年纪渐长,逃离成了一种奢望。韩月曾在2017年跑到嫩江的火车站,遇上一个想领她出去打工的老太太,她最终没上车。张尔蓉推测,可能母亲有点害怕去外地,“现在她不一定明白(怎么坐火车),都刷身份证了,她没有文化,外面没有她落脚的地方。”
韩月能喘息的时刻,多是在韩梅家里避一避的时候。睡一床,姐俩啥都唠,韩月想念老家的铁锅大饼子炖鱼,她和张建德当初怎么偷跑的……什么年轻的事儿都说出来了,一句话颠来倒去好几遍。韩月问过韩梅:自己闹不明白,岁数大,越知冷知热的,脾气都磨没了,是不是应该好点?
张尔蓉知道,母亲想要的生活很简单,韩月告诉他,“我的愿望就是你爸不打我,我卖点粉皮挣点钱,没事跳跳舞,等我孙子结婚了,我们俩也差不多了。”
韩月在村里跳舞的广场。 澎湃新闻记者 黄霁洁 图
控制
韩月最后一次出逃,是在2019年5月。
除了打骂,张建德开始控制韩月。在韩月对张尔蓉的倾诉中,张建德不让她卖煤,不允许给儿子往县城拉点蔬菜,他砸了韩月抡粉皮的设备,不让她去广场上跳舞。他成天就干一件事:怀疑韩月和别的男人有鬼,不让她和别的男人说话。
韩月逃了。张尔辉那次听村民说,母亲在地里被父亲打了,半夜两点,韩月趁丈夫睡着,跑到邻村,找一户没锁门的人家躲了起来。张尔蓉第二天把韩月接走时,她的白眼仁、黑眼仁里全是红血丝,腿一瘸一拐。-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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