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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1-03-04 | 来源: 一半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没多久,五舅赶到,我简单解释了几句,五舅妈无动于衷,打开门就把伽伽搂过来:“不听话吧,姐姐打你了哈?打痛了没?”伽伽对我怒目而视,我都瞪回去,他又想拿脚来踢我。五舅遂把他揽到一旁,声音又降八度说:“幺——儿——哟——你啷个要嫩个呢?”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表扬孩子。
这时外婆也回来了,怕我受了委屈,说了伽伽两句。刚平静下来的伽伽,又开启大啕,嘴里还振振有词:“你们出去,你们出去,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们都滚出去……”
我拿起书包就准备走,被挡在门前的外婆拉住了。五舅拉过伽伽,佯怒道:“这是婆婆个嘛,这房子虽说是我们的,现在可是婆婆住的,不准乱说哈。”说着还往桌上放了两百元,让外婆多去买点好吃的:“圆圆不要介意哈,弟弟小,以后懂事了就好了。我们先走了,还有个局。”伽伽还扭过头来,想要打我一下,我怒着脸狠狠回瞪。
等他们走了,外婆叹了口气:“没办法,这娃儿现在是无法无天,不晓得是你五舅的福还是祸哟。反正现在你舅是宝贝得不行,该好好教的不教,只知道像个菩萨一样供着,看能供到什么时候哟。”
2014年,五舅手下已经有固定的人,自行揽活儿做生意。此时渝城“摧毁重建”的进程放缓不少,但大家觉得,已经有多年经验和人脉的五舅,应该还能继续分到一杯羹。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三舅。做过多年工程监理的他,给老板管过海南的几个项目。回来后,他便对五舅说,今时不同往日,土石方生意已经大面积萎缩,自己开公司还是需要多学点知识以应对变化,还借用他老板的一句话送给五舅:“人是赚不到自己认知范围以外的钱的。”
“学什么哟学,我们这些农村娃儿不靠那些!”五舅不以为然,但见三舅休息在家,也让他去新工地帮他看着一段时间。
“你们俩都不去现场的?”三舅很是震惊,本来这种小生意就有很多“边边角角”,老板自己长期不在工地,后果可想而知。
“都是兄弟嘛,再说我不得去外面联络感情啊,还有就是……”五舅难以开口的是,因为他的一些桃色事件,原本偶尔还会去工地上看一两眼的五舅妈那时是天天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那娃儿哪个管呢?”
“学校有老师,家里有阿姨做饭,钱也给够了,饿不着。”
三舅实在是不忍心,就趁工作空档帮五舅看一阵工地。他一去就发现工地上的油用得极快,那些没怎么出车的司机也成百上千地过来报油费——显然司机料定老板不常来,想要从中吃点回扣。除了油,包括一些挖梆、填筑、排水、爆破等,几乎是方方面面都糊弄着五舅。而这里负责的,基本都是“花脸猫”,就连工地食堂煮饭的都是他家嫂子,每个月2万多的买菜钱,吃的却都是些烂白菜、大肥肉,中间揩油不止一半。
三舅当即在现场指出来,还被那些人一通指骂。三舅给五舅说,公司这样做下去肯定不行,而且已经有亏钱的趋势了,“即便你现在是有钱了,也不能这么挥霍”。然而五舅却只说:“管事儿那几个,都是兄弟,这么点钱,不用计较了,只要把活儿干好!”
事后得知,五舅的生意从那几年就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但是被“众星捧月”的这些年,让他拉不下来脸对大家说实话。再加上按我妈的意思,五舅总觉得有伽伽这个福星,他的生意就不会倒。
那时伽伽在学校无论犯了什么事,五舅都会去帮他擦屁股,而且还是“无理硬三分”。伽伽刚上初中就和高年级同学打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有次惹到了狠角色,挂了彩回来。五舅不问青红皂白,拉着伽伽直接打上门,把那孩子连父母一起教训了。
“你不知道那阵仗,吼得整个小区都能听见。”五舅妈给我们讲这件事时,隐隐压不住炫耀的神色。
“那要碰上更厉害的呢?不能总这样吧?”我回了一句。
“都是人,又还有多厉害嘛?”她拿着手里的麻将,登楞楞往桌上一扔,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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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春,我已在外地工作。有天,五舅妈的电话打过来,语气焦急:“圆儿,你开导下你弟弟。不晓得是怎么了,他就哭着喊着要出家,你有没有同学是学医的,能不能问下怎么了?”-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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