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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1-03-04 | 来源: 一半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五舅的事儿,大家都瞒着外婆。但一室一厅的线上拍卖已经提上日程,搬家也势在必行。按先前说好的,除了五舅,以后外婆每家待一个月。我妈说,一辈子要面子的外婆,虽然已经有些糊涂了,但还是能感觉到事情不妙,搬家离开一室一厅前还抱着保姆哭:“老了老了,连个麻雀儿窝窝都没有,作得什么孽呀!”
在接下来的外婆生日聚会上,五舅没有了往日那样星光熠熠,除了伽伽,他们都瘦了一大圈。他们没给老人家说几句安慰的话,反倒是对常年养病在家的伽伽有求必应,桌上的饮料不喜欢,五舅就让他直接去找服务员拿。
10月中旬,一室一厅在网上顺利拍卖,将近40万,也算能抵一部分债了。不愿出钱的大舅,最终还是不忍心坐视不管,麻烦法院的朋友出力,以五舅名下完全无房、老人跟着生活难以为继为理由,申请下来5万补助金——不然房子拍卖掉的钱,一分也不会经手五舅就全都抵债了。
原本大舅想着,如今五舅生活不易,也怕追债太狠,就说钱先给他存着,往后一个月给几千元,好歹能维持着基本生活。他这个想法也得到了其他兄妹的赞同。然而五舅不同意,先是说还有朋友要做农家乐,只要入股3万就行,大家以现在疫情还断断续续农家乐根本做不起来为由拒绝了;过了一阵,他又说家里真的需要这个钱,毕竟还欠着账,伽伽看病也需要钱。大舅给其他几位兄妹说:“本来这个钱,要是我不去过问,估计也不会有。但我是不想掺和这个事儿了,你们做决定吧!”
大家都还是咬定这钱先别给五舅,但最后经不住五舅三番五次的电话,大舅先打了3万,五舅消停了一阵。
12月初五舅妈的生日,让我妈去他们家吃个便饭。此前许多年,五舅妈办生日宴都没喊过我妈去,这次喊我妈去,想必也有点深意。我妈推辞几番,最终还是决定去了,免得让五舅觉得她现在看不起他。我爸不想她去:“这就是鸿门宴啊,到时候你看他们吃得清汤寡水,又要往外拿钱,这次我不同意了哈!”
我妈自知理亏,赶紧安抚我爸说这次一分也不会拿。
可是万万没想到,待收到五舅妈发来的地址,我妈心里就咯噔一下——那是我们当地不错的新小区,在这里租房比其他地方显然贵了不少。待按着地址,踏进宽绰的两室一厅,看着桌上的巴掌大的扇贝、基围虾,鸡鸭鱼样样不缺……我妈整个人都错乱了,这哪里像是前阵子说“吃不起饭”的样子?
看见我妈的表情,在厨房忙活的五舅妈说:“哎呀,都是伽伽想吃嘛,娃儿又吃药,也得补一补……”吃饭时,五舅不住地给伽伽夹菜,喊他多吃点,全然不顾一旁的两位老人(我外婆和伽伽外婆)。
饭后,五舅送我妈出门,外面又下起了下雨。五舅开着出租车,也准备去上夜班,他载着我妈那一路上,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我不可能一辈子倒霉的,医生说伽伽的病就要好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的……”
我妈没有接话,那天的所见所闻她也不打算告诉其他几个兄弟。因为在吃饭的空隙,伽伽给我妈也说:“四嬢,我妈我爸经常吵架,还说我要好不起来,全家人都去死了好。”
我妈就明白了,我五舅还没“死心”。当年的“运气”来得太急、太猛,近乎一夜暴富的五舅,匆匆走上时代引领下的财富之路,起初的顺利,让他从来没思考如何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反倒以为是儿子的到来,让他成了“天选之子”。如今,他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却还依然觉得只要把儿子“伺候”好,命运就会再眷顾他一次。-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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