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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2-02-14 | 來源: 鳳凰衛視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小 中 大
朱德庸從2020年疫情之後,便在繪制這幅新作《記住你能記住的》,這個系列作品的最大特點是所有的漫畫人物故事都集中在壹幅畫卷上,這些大都來自於他的記憶和想象。
朱德庸:可能跟我的個性有關,可能跟我小時候有自閉也有關。對我來講,別人的意見並不是那麼重要,我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另外,我小時候學習不好,爸媽對我的希望值可能是降至最低的。在那種情況下,我能夠很清楚知道,我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麼,我最喜歡做的就是畫畫。今天我可以這樣壹步壹步走過來,其實是我小時候不管有意或無意地做了我自己,然後才能有我人生後面的這些路。
吳小莉:你的畫畫天賦據說是來自父親,他畫過抗日漫畫,您看過嗎?
朱德庸:其實我爸爸圖畫得並不好,但他喜歡畫,後來在他的人生裡他沒有機會畫。當我從事畫畫工作的時候,我父親就跟我講“人生是非常奇妙而不可思議的,我想畫卻沒辦法畫,但是我兒子竟然可以畫。”
父親帶給我最大的影響就是,他從不企圖去影響我任何事情,即使在我求學階段最糟糕的時候,他都不會對我說壹句很重的話,就是你決定你的壹切。
吳小莉:這對於現在很多父母來說,是很難得的。
朱德庸:我覺得現在的父母是錯誤的,小孩要面對的是他的時代,父母的時代是會過的,所以你千萬不要用上壹代的觀念去影響下壹代,更不用說上壹代很多觀念本身就是錯誤的。
人是帶著特質來到這個世界的,帶著他的天賦來的,只是每壹個人的特質、天賦不同。有壹些人帶來的特質或天賦很微小,如果你善用了那個天賦就足夠你度過這壹生,就是這麼簡單。
朱德庸曾在壹次采訪中這樣描述現代人的困境,“今天很多人以為自己在跟著時代走,但實際上很多人是在跟著錢的速度跑。現在人之所以不快樂,產生這麼多的困境,就是因為我們都在用別人的速度要求自己。”
吳小莉:1999年,您到了北京創作《絕對小孩》,在北京這樣的壹個環境當中,對你的創作有哪些滋養?
朱德庸:跟很多人比起來,我算去北京去得很晚的,1999年才去。那時去的時候讓我感覺像乘著時光機回到了以前,更奇妙的是,它跟我當時在台北的童年竟然有連接,因為那時很多所謂的“外省人”到了台灣,所以我自己小時候住的那個區就有各個省籍的人。
吳小莉:是來自各省、伍湖肆海的人?
朱德庸:對。我1999年去了北京之後覺得,北京的胡同跟我小的時候的那個巷道很類似。我在北京接觸到的壹些平民百姓,跟我小時候接觸的那些地方的人非常類似。1999年的時候,我生活的那個地方已經有很大改變,所以我小時候很多記憶已經消失了。在北京的那段時間就像壹個時光機,讓我回到了幾拾年前。那種感覺隔了幾拾年,竟然和我的記憶是相通的,是壹個很奇幻的感覺。因為有那個感覺,2000年我帶著小孩到北京住在肆合院。
有壹天的早上,我起床打開窗簾外面竟然在下雪,因為從沒見過下雪,我那時候看傻眼了,我兒子那時也在旁邊,感覺很奇幻。我陪著我小孩過他的童年的時候,我又重新過壹次我的童年,所以那麼多因素組合起來,我開始畫《絕對小孩》。對於童年我又重新回憶起來,後來的這麼多年對我的人生影響這麼大,是那壹刹那的那幾個條件的組合,讓我知道童年竟然如此重要,而我自己都遺忘掉了。
吳小莉:你在《絕對小孩》裡告訴大家,去找回你自己、過去的你,小時候的你會是人生未來的導師。
朱德庸:你要快樂嗎?很簡單,我都跟他說回到你的童年,去回憶壹下小時候的你是壹個什麼樣的人。我壹直覺得人長大之後越來越假,是假我,但是小時候是真的我,小孩他不會偽裝,他很真實地面對自己的壹切。大家忽略了童年的夢,是因為大家認為那不符合現在社會的價值,那都是無用的夢。現在人的夢都要有用、有功能性,那當你做有功能性的夢的時候,你就不可能快樂了。
回到你的童年,想辦法記住小時候的你是壹個什麼樣的你,什麼事情讓你快樂、讓你不快樂,你最小的時候的夢是什麼,你想做什麼事情,你想到就照著那個去做。因為你長大了,你比你小時候更有能力,也可以負擔很多事情,那你就去完成童年的你的夢想。
朱德庸的作品裡有被病態婚姻捆綁的大人,有被成人世界摧毀的小孩,有著時代的不堪和束縛。有個體,也有眾生百態,而這也成為了他獨樹壹幟的表達方式。
吳小莉:你在《什麼都在發生》的後記中提到“人生做的任何選擇,最後會面臨壹個困境。”聽起來有點灰色。-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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