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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2-05-16 | 来源: 腾讯新闻贵圈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余秀华与前夫——纪录片《摇摇晃晃的人间》
余秀华的厌恶很具体,比如丈夫被烟卷渍黄的手指——醉酒吵架时,他会将这样的手指支到她眼前。但也不需要这么具体,“他要的是一个家,不是要我这个人。可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家,是一个人。”
这样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暴行,两人如暴君一样恶语相向,“它给我的好处远远没有一朵花给我的感受多。”
她在进行一场重新获得自由的斗争。这斗争持续了20年,她斗志昂扬——不能死,如果要死,也要先把对方“搞死”。但斗争一定会带来互相残杀的痛苦。纪录片里,她时刻将“离婚”挂在嘴边,两人互骂,她走出门,坐下喘气,一会儿又冲进去,将刚刚的吵架内容循环一遍。来来回回总是那么几句话,无用,但不得不说,不说,日子就更难过了。
她所生活的横店村里,没有人能够理解她,她的诗歌、她摧枯拉朽的情感、她的好战和与之相随的怯懦,都没有人能懂。母亲眼中,离婚不体面,远比不上拥有完整的家更重要。她试图讲道理:“我离婚是丑事还是坏事?凭什么你那么伤心呢?”
“你怎么心就那么硬?”母亲伤心又自怜。
道理讲不通,她只好硬生生地怼回去:“心硬也是你给的。”
她当然不是心硬的人。恰恰相反,她非常敏感,又格外热烈。对爱的渴望受限于身体,越压抑就越炽烈,写成句子,也就越动人。“像我这么心灵丰富的残疾人,是不幸中的不幸。因为你的心灵承受的对苦难感受的能力,要比和你身体同样残缺的人是要大好多倍。”《超级演说家》上她这样说,“我写诗并不是为了追求女性的解放,我只是为了追求我个人的解放。”
她从来不愿意被冠以“女权”“先锋”之名,“说个话就成女权,那女权也太容易了。我是残疾人和正常人之间的挣扎,永远上升不到女权。”有人夸赞她敢于突破婚姻的桎梏,她的回答通俗又尖锐:“男人都把你搞死了,你不突破等着吃屎啊,真的是。”
她知道生活中的很多苦难是用温情解决不了的。为了自救,她“必须用尖刻来对待尖刻”,于是她成了“超级女流氓”,一个“离经叛道者”,一个“到了黄河还要游过去的人”,她要坦坦荡荡地做一个“泼妇”。
2015年12月,她终于说服丈夫与她协议离婚。这是属于她的个人解放,喜悦之余,“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有点“凄凉”。“别人两个人离婚,会这个感觉很明显,因为他们老是朝夕相处,或者两个人长期在一起。对我来说没有这个感觉,这是一种真正的悲伤,真正的悲凉。你离婚了,你还在怀疑这个事……这个婚姻的可悲之处在于,真正离婚之后,你还是觉得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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