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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2-05-16 | 來源: 北青深壹度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小 中 大
被抓到的“流浪猴1號”被送到了南京紅山森林動物園。作為動物園野生動物收容救助中心的技術主管,陳月龍在見到這只獼猴時,它的麻藥勁兒還沒過,但已經開始在鐵籠裡肆處沖撞。
“流浪猴1號”來到救助中心,需要進行兩周的隔離檢疫,再決定後續如何處理。經過壹周的觀察,陳月龍發現這只獼猴毛色和體重都很正常,是壹只很強壯的猴子,“但是可能是長期在城區游蕩吧,它還有點挑食,香蕉玉米西紅柿很喜歡吃,蘋果就壹般了,遇到好吃的它就會多吃壹點。”
救護中心占地1000平米,有六柒百只野生動物。這裡來過幼年的狗獾兄妹、闖入城市的野豬、被執法罰沒的亞達伯拉象龜和來自美洲雨林的金剛鸚鵡,以及被棄養的豹貓。救助中心最多的還是鳥類,在剛剛過去的伍壹假期,陳月龍和同事們每天都在放生斑鳩、夜鷺。
但獼猴在救助中心是稀客,在陳月龍的記憶裡,只來過壹只叫“毛球”的獼猴。那是2021年11月19日上午,壹個中年男人拎著個編織袋出現在救助中心,“毛球”正在裡面掙扎。它被送來時4歲,送它來的人不再透露其他信息。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通過男人支支吾吾的表現推測,“毛球”或許是被主人非法飼養後棄養的。
為了去除人為留下的痕跡,救護中心的動物都沒有名字,“毛球”也被抹去名字和寵物身份,放入了籠舍。它有些焦躁地適應著新生活,沿著籠舍不停走來走去,順著樹幹爬上爬下,還會突然撲到籠網上使勁搖晃發出聲響,驚得救護中心的其它鳥類叫成壹片。
紅山森林動物園裡的猴山上有100多只猴,看似追來打去好不熱鬧,但猴群內部有著等級森嚴的社群結構,有復雜的“社交規則”。要想融入它們,需要能幫其它猴子順毛、讓其它猴子優先享用食物、甘於待在領地邊緣......
“毛球”有些膽怯,依賴人類,有乞食行為,注定無法回歸猴群,在它的生長經歷裡,或許人類才是它的“同類”。陳月龍說,“它的行為習慣都和其他猴子不壹樣,放進去就有可能被打死。”
獼猴的社會交往是壹種競爭性的交往,獲勝次數多的被稱為優勢個體,獲勝少的被稱為劣勢個體。李忠秋進壹步解釋:“壹個新的、和人類待過的個體融入猴群是很難的,它可能會面臨激烈的打斗,因為這個外來者可能會影響猴群整個的社會地位。別的猴子最終能不能接納它也是未知的,這個過程可能非常漫長,它可能沒命活到被接納的那壹天。”
陳月龍說,如果條件適合,會讓“毛球”和動物園內的已有種群進行小范圍的合群嘗試,但是半年過去了,“毛球”依然不滿足合群嘗試的要求。同為和人類社會有過“親密接觸”的獼猴,“流浪猴1號”日後可能會和“毛球”面臨壹樣的處境。
在陳月龍看來,野生動物和人之間應該有壹條涇渭分明的界限。他在救助中心通常是放下吃的就走,不和動物有更多感情交流。“如果動物見到人類會躲避,擁有自己覓食的能力,才能更能好地融入種群,或者被野放獨立生存。”
人類非法飼養的後果不斷作用於野生動物身上,被救助的獼猴,基本上無法重返野外。陳月龍說,有過被人飼養的經歷,獼猴野放也可能會再次返回城市。“如果在評估下真的有重返野外的能力,即使再遠,我們也會讓它回到有野生獼猴的棲息地。”
李忠秋曾經在馬來西亞遇到過壹只獼猴,那只猴子搶走了他3歲兒子的酸奶。在海南,學生劉骙也曾被猴子拉拽過背包。這些在人類看來“過界”的行為,可能恰恰是由於人和猴子“沒有分寸的親密”導致的。
李忠秋說,很多人見到獼猴覺得可憐,就去投喂。投喂得多了,動物就喪失了自己尋找食物的本能,也不會遠離人,“以後如果你不給他食物吃,它就會開始搶你的東西,這對人就成了危險。”
讓“毛球”融入猴群的嘗試還在繼續,但因為它從小跟人生活在壹起,這件事做起來並不容易。對於新入場的“流浪猴1號”,沒人知道它從哪裡來,但是待在紅山森林動物園,似乎是它現在最好的選擇。
“毛球”是孤獨的嗎?陳月龍說:“我覺得,它應該是吧。”-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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