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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2-05-24 | 來源: 上觀新聞客戶端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小 中 大
她很愧疚,也想過逃避。短短壹個月發生的事情,對她而言比過去23年都更深刻:外地的母親聽說她檢測陽性,著急上火,幾乎每晚都要靠安眠藥入睡;身邊的朋友雖然都在安慰她,但被牽連者的憤怒情緒對她的傷害更強烈。那些天她幾乎拒絕看任何消息,整日躺著床上,只要拿起手機看到消息,就會忍不住哭泣。
那段時間裡,陪伴成為她的心靈支撐。“感謝我的朋友們,日日夜夜的陪伴讓我的不安全感少了很多,讓我覺得不再是壹個人,讓我覺得原來也有人是為我考慮的。”
“病毒帶給我身體上的傷害是拾分有限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其實我足夠幸運。但這段我親身經歷所暴露出來的問題,也在改變我對壹些事情的看法和我對未來的追求,這是在之前的平淡生活中,無法去思考、無法得到的啟示。”
4 縫隙
激烈的情緒反應之外,也有人在縫隙中找尋心靈的寄托。
劉玉婷是華東師范大學心理系的研究生,居住在中山北路3663號的普陀校區。她用“循環”來形容這段封校生活:叁月的足不出戶、肆月的疫情反復、直至伍月的逐步復蘇。
她坦言,自己花了很長時間去適應這段生活。宿舍封閉,她最直觀的印象是“每天都在等飯吃”:“感覺時間特別緊湊,每天都在吃飯。上午8點早餐,11點午餐,吃完飯休息壹下、做壹些自己的事情,下午4點半晚飯又來了。每天都過得特別特別快,又好像都差不多。”那段時間她的作息也拾分混亂,每天沉浸在外界的負面信息中,直至凌晨兩叁點才能入睡。
她原本是打算實習的。就在封校前,劉玉婷剛剛面試了壹家特殊兒童培訓機構,決定去幫助自閉症和多動症兒童做注意力訓練,但這安排被封校打亂了。
為了讓自己逃出壹成不變的“怪圈”,劉玉婷決定去做壹些志願活動。“如果總是關注壹些很大的事情,自己會解決不了,你就會很灰心很難受,就只能去從身邊力所能及的壹些小事情做起,就會好壹點點。”
她開始擔任華東師范大學心理咨詢中心排班志願者和課程助教,把手頭的工作排得滿滿當當後,她發現自己睡得著了。“我逐漸找回了早上8點起,晚上12點睡的正常狀態。”
封校的另壹個變化是和室友關系的深入。4月29日剛好是壹個室友的生日,她們拆下黑色床簾充當背景布,拿台燈當補光燈、拿吹風機當鼓風機,在宿舍裡開了壹個小小攝影棚。那天沒有生日蛋糕,大家拿出封校前購入壹直舍不得吃的妙芙蛋糕,把蠟燭點燃,當作簡易的生日蛋糕。

宿舍裡的簡易蛋糕。受訪者供圖
4月上海疫情越發嚴重,華東師范大學也經歷了幾次校內防控反復的情況。但5月初,她忽然感受到了壹絲松動的跡象:餐飲選擇越來越多、通行從限制人數轉為分批下樓、洗澡和物資也逐漸變得穩定。
能夠出宿舍樓的日子裡,劉玉婷幾乎走遍了附近每壹片草地。她把原本用於打發時間的野菜識別書籍當成玩具,在樓下草坪上發現了薺菜、苦荬菜和蒲公英。
許多事都在重回正軌,但心理上的創傷依舊存在。她用“縫隙”形容自己這段時間的狀態:外在的大環境沒有辦法改變,那就專注自己內心的小小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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