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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2-12-10 | 来源: 文 | 潘采夫 | 有0人参与评论 | 专栏: 世界杯 | 字体: 小 中 大
我出生在一个地动山摇的年月,听老辈人讲,从河北方向千军万马跑来无边无际的老鼠,从我们村呼啸而过,后来才知道河北地震了。那一年三位老人家离开了我们。那一年,村里还没有一台电视,孩子们夜里所有的娱乐,都在月亮和星光之下,玩捉迷藏的游戏,大人们在灯下纺花拉呱,或者在炕头盘桓。
大概在我五六岁时,一个炸雷般的消息在村子上空回荡,村西边的油田家有电视,而且是彩色电视。我们对于电视是什么玩意儿无从想象,大着胆子蹭到油田职工宿舍的大门,被人家热情邀请进去。
院子里桌上摆着一台方壳的东西,留着烫发和小胡子的青年工人,他啪地拧开一个按钮,方壳子出现了雪花一样的东西,随后画面逐渐清晰,看到一轮血红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郭靖弯弓搭箭对着天空,耳畔响起继续的前奏,然后歌声传出:“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
村西边的油田家有电视,而且是彩色电视
村里的大人孩子呆若木鸡,灵魂出窍,那个方盒子散发出的魔力让我们如痴如狂。《射雕英雄传》《霍元甲》《陈真》,我都是在油田工人的大院里看的,尤其喜欢陈真,觉得霍元甲太窝囊,独臂老人死得快,不如陈真快意恩仇,关键是他腿功漂亮。主题歌“海滴,这是雷滴噶!”成了孩子们苦练踢腿的伴奏曲。
后来听说,由于村民实在太不不懂规矩,油田家的拒绝再提供看电视,村里后生们还和油田工人大展拳脚,混战了一场,把那几年看电视学来的功夫倒是都用上了。我现在怀疑,他们只是用功夫来纪念一块看电视的时光,毕竟村里电视越来越多了。
我10岁的时候离开村子,随父亲进城到了濮阳,最初几年依然没有电视可看,错过了90年世界杯,巴乔、斯基拉奇那些摄魂夺魄的名字,来自于队友的转述。街道上横行的混子们,脑后扎着小尾巴辫儿,听说罗伯特巴乔亦有贡献。
家里终于买了彩色电视,那是我们家唯一值钱的财产,毕竟在一个人民教师家庭,家徒四壁是一种美德。那时候的小偷是有些真本事的,他们从暖气管子爬上三楼我家,全家都在酣然高卧,小偷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和抽屉,把衣服抱到客厅慢慢搜寻,每次都一无所获,小偷气得不再原路返回,打开门就走,害得我挨老妈一顿骂,说我最后进家忘了关门。电视值点钱,但对小偷来说,他们实在是,太沉了。
巴乔在射丢点球后黯然神伤的身影,俘虏了全球女球迷的心
92 欧洲杯是我第一次看世界大赛,韩乔生老师的声音嘎嘣脆,他念出了那句着名的台词:“丹麦人最后赴宴,却捧走了所有的蛋糕。”我的看球初体验就遭遇了最美的童话,这让我一见足球误终身。我最爱的荷兰三剑客已经逐渐归隐,博格坎普、温格、亨利正走在去阿森纳的路上。-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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