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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3-05-11 | 來源: 青年志Youthology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小 中 大
從“壹頁”創始人范新被指控性騷擾,再到揭露作家宗城、編劇史航的性騷擾歷史,越來越多的女性參與到了metoo的反性騷擾運動中來,並且這場反性騷擾的風波也開始波及到更多領域。在上周,我們發起了征集,收集了日常生活中「辱女詞匯」。本篇文章是根據當時的征集結果和性騷擾事件的資料整合而成。
反性騷擾,從奪回語言開始。我們不僅要去書寫女性的視角、講述女性的故事,更要讓這個世界使用“我們”的語言——壹種尊重女性、重視“性同意”的語言。我們編寫了這份《典中典》,希望能揭示這些粉飾太平的詞匯,揭示那些日常生活中長久以來,隱蔽存在的對女性的侮辱與冒犯,以及性別權力關系中不平等的事實。
這本詞典分為“洗白篇”、“評價篇”、“兄弟篇”叁個板塊,我們挑選了在面對性騷擾指控時,男性用於“粉飾”自己性騷擾事實的詞匯;男性友人們用來解釋朋友“犯錯”的詞匯;以及日常生活中男性是如何貶低、歧視女性的詞匯。在每個詞匯下,我們都嘗試用“她說”來點出這些詞背後的“辱女”邏輯和潛台詞,重新定義這些詞語。
當然,這同樣是壹份極其不完整的詞典,我們也拾分期待你在評論區參與補充與共創!
最後是壹份嚴謹的本篇推文的食用說明:
1)trigger warning: 本篇推文的示例也許會引發不好的回憶,如果閱讀期間感到不適,請及時停止閱讀;
2)請勿對號入座,如您覺得誇大其詞,僅是為了娛樂效果。
“洗白”篇
性騷擾是怎麼變得「正當化」的?當我們細細去翻閱這幾年實施性騷擾者們寫下的回應與公告時,我們發現了這些常用詞匯和慣用說法。
門內的情調/私人對話
他說:
“這些門內的情調不應被暴露在公域之下”
“這是我們倆的私人對話,所以我才會比較放飛自我”
她說:
這些看似“上不了台面”、“不太正確”、“冒犯”的對話,其實是因為只在我們兩人獨處,在這種私密場合下才會發生的。其實是在把“性”、“性騷擾”這件事劃到私域的范疇,認為既然是私人的領域發生的私密對話,就不應該被“公開處刑”,更沒有“公之於眾”的正當性。
然而,“私域”不能成為騷擾、侵犯女性的遮羞布,即使是門內、私人的對話,也必須建立在雙方互相尊重和“性同意”的基礎上。如果門內的情調,只有單方面的享受,就不能叫門內的情調,而是門內的“強暴”。
開放性關系/先鋒、藝術的親密關系實踐/性自由
他說:
“如果你是壹名女性主義者,你應該首先學會性自由。”
“你的觀念還是有點保守。”
“雖然我有女友,但是我是(單方面的)open relationship 啦。”
“我們的關系超過了世俗的意義,是藝術,是先鋒。”
她說:
試圖用藝術、先鋒的概念包裝自己的不負責任。
實際上並沒有做到性自由/開放性關系的尊重、坦誠、平等的前提。
言外之意是“如果你不和我發生肉體關系,說明你太保守”。
我支持女性主義/我是丁克、不婚主義者
他說:
“我讀過不少女性主義的作品,對性別研究很感興趣”
“我支持女權,決定親自踐行丁克和不婚主義”
她說:
也許是看過福柯的《性史》或波伏娃的《第贰性》(也許是看的5分鍾快速解讀),對女性主義有些理解(偶爾在對話中會引用壹兩句),也因此很喜歡跟女生探討“性”方面的知識。實則借女權主義之名,行心中齷齪之事,把“性騷擾”的冒犯性話語冠以“學術討論”、“知識交流”的名頭。
部分男性用“女權主義者”的名號包裝自己,從而降低女性的防備之心,但實則對女性的處境卻很難有共通的感受,甚至都不願意坐在馬桶上小便。
另外,壹個熱知識,男性選擇丁克和不婚主義,相比女性,並不會付出多少實質性的慘痛代價,遠沒有主動結扎來得實在。這不過是他們不承擔責任、不考慮未來的壹個借口而已。
開個玩笑/別當真
他說:
“那些話我也沒想到你會當真,只是逗你玩的而已。”
“你不喜歡,我下次注意就好了,沒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吧。”
“你們女人就是開不起玩笑。”
她說:
試圖用“玩笑”、“逗你玩”這類看似不正式、實則不正經的說辭為自己明知冒犯的言論進行開脫,並作為壹種壓力性和服從性的測試推給對方,言下之意為“誰當真誰就輸了”。這類說法因為其“玩笑”的屬性,使得被開玩笑者很難直接表露出不滿的情緒,否則就會被認為是“氣量小”。
這種用法不僅會用在男性騷擾女性的場合,當男性對女性進行外貌評價、蕩婦羞辱,或對女性做出挑逗、侮辱性的行為時,男性也常以“玩笑”、“幽默”的表現來掩飾自己下流的話語,將其包裝為壹種“無意的冒犯”。
冷知識:有學者指出,處於優勢地位者的人能更自由地“開玩笑”,以此來顯示談話的支配權,以及確立權威的表示。他們在談話中也更具攻擊性,且更喜歡取笑他人,是壹種幽默暴力。
有意思的是,當處在權力下級的人,如果開上級的玩笑,即使原本沒有惡意,也很可能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別忘了,楊笠在脫口秀的舞台上開玩笑吐槽“男人就是普通又自信”的時候,男人們又是怎麼反應的。
不同程度交往過的前任/相識的女性
他說:
“給自己相識的女性帶來如此的感受,是我真正的失敗。”
“我和幾個當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交往,包括有過穩定關系的前任。”
她說:
男性為自己的性騷擾行為辯護時,總是認為只要把情境置於戀愛、交往的私域之中,性騷擾的指控就會不攻自破,因為“那些不過是情侶間的情趣”。然而這種“交往關系”往往是男性單方面壹廂情願的認定(“我以為我們在戀愛,不是嗎?”),雙方也從未正式建立任何戀愛關系。
“我們交往過”的說服力之低,無異於男性在馬路上對女性施加暴力而謊稱雙方是情侶。在很多男性的視角裡,回復微信、見幾次面就可以自行等同於交往,也反映出男性和女性在定義戀愛關系上的觀念大相徑庭(如果說他們真如自己所說的那樣“愚鈍”的話)。
當時我還小
他說:
“當時我還很年輕,沒有建立起性別意識,沒有意識到我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她說:
當然知道這是不對的,只是沒有意識到這些行為如今需要付出代價。
這種說法其實是“男性至死是少年”的同義詞,壹旦東窗事發,都是年齡小不懂事惹的禍。企圖用當年事來給自己“減刑”,並強調自己已經改邪歸正。但大部分這麼說的人並不知悔改,只是在手段上更隱晦/更進階了而已。
我欣賞你/關照後輩
他說:
“我願意和你說這些話,都是因為我欣賞你。”
“我對於你,只是前輩對後輩的關照。”
她說:
“我欣賞你,是你的福氣,識相點”。“欣賞”壹詞同作為壹種性別權力關系不平等視角下的“糖衣炮彈”,被欣賞者往往作為被挑選、被凝視的對象,導致她們需要欣然接受對方的美言之詞,即使其中包含著性暗示、性騷擾、評判或貶低女性等令人不戰而栗的話語。若女性選擇表達不適或拒絕欣賞,則等同於是壹種“不識趣”。
除此以外,這種欣賞也容易模糊女性對權力上位者男性對自身的態度——“萬壹他是真的欣賞我呢?”、“是不是我想多了”,來降低女性對被冒犯可能性的警惕。
這種對“欣賞”話語的默認也剝奪了女性在關系建立過程中的主體性和反駁的權利。“不敢反抗”使得男性將其視作為某種“同意”,緊接著等同於是“性同意”。在這種權力不平等的關系中,女性也往往會面臨丟失機會、資源的風險,而不敢表達反抗。
不善言辭/言語失當
他說:
“他只是不太會說話,可能會冒犯到你,但是人挺好的。”
“我有點不善言辭,如果我笨拙的表達冒犯到你,我道歉。”
她說:
“我只是壹個老實人,你想太多了,不要這麼敏感。”合理化自己語言上的騷擾,消解對方感受到的不適,並把責任推給對方的“過度敏感”。
小疑問:面對自己的上司的時候,也會如此不善言辭嗎?還是說,其實自己只是在用這個當作保護傘?
文學交流
他說:
“你有文字上的敏感,要不微信上說吧。”
“通過文字讓彼此達到壹種上升的幸福。”
“用撫摸和文字創造對話空間,身體是各自的文本。”
她說:
“文學”只是壹個幌子,後續的“加微信”、聊騷才是目的。前壹天晚上和你大聊薩特、鮑勃迪倫雲雲,後壹天上午就自然地提起性話題,這樣的對話從不少見。
以文學之名獵艷,精明地為自己套上了第壹層保護殼:當被人指摘時,可以第壹時間澄清“這並不是騷擾,只是壹種文學交流和探討”,是壹種高級的藝術、寫作技巧和經驗的分享。
所謂的“文愛”是隱秘的,但它並不比所謂實質性的行為更不卑劣。它是壹種幾乎不用付出任何成本的言語騷擾,讓受害者懷疑是否只是“自己想多了”或是“自己不夠對文學就事論事”,但它造成的精神傷害同樣嚴重。不用懷疑,那些我們說不出的,不舒服、被冒犯的感覺,就是騷擾。
“你的情緒我理解”
他說:
“你有這樣的情緒很正常,我理解。”
“你的情緒我理解,但事實情況不是這樣。”
她說:
暗示你之所以會認為我的行為冒犯是因為“你在氣頭上”,或者是“你太激動了”,等你消氣或者平靜下來,以客觀事實來評價我對你做的事情的時候,你就不會認為它是“性騷擾”了。
我理解你有壹種我在情緒上更占上風的感覺,實則是在無聲指出女性就是容易變得情緒化,而身為男性壹方,“我”總是能做到理性與冷靜。
望周知:“性騷擾”是事實,而不是“情緒”的產物。
人心易變/人很復雜
他說:
“壹個人無法證明自己沒做過什麼,我只能感慨人心易變,但我絕不能接受出於任何原因導致的對事實的扭曲, 因為這是對世界上早已存在的受害者的不公。”
“人性有非常復雜的壹面。”
“人是復雜的,世界是復雜的。”
她說:
通過籠統的“人性復雜”掩飾自己的過錯。
這種話語明顯是在推卸責任,暗示自己受到的指控是壹種“變心”後的污蔑,最多是“沒有處理好復雜的人際關系”,狡猾地模糊了性騷擾行為的不正當性。“復雜”是壹個太容易被用來辯解的詞語,它放之肆海而皆准,可以解釋壹切,抓到這個詞就像抓到了所有監獄的萬能鑰匙壹樣。
畢竟,即使他們承認自己真的有錯,也不過是因為人很復雜,都會犯錯啦。
“兄弟”篇
早在很多年前,研究男性氣質的學者 Conell 就指出,男性之間存在“共謀”的關系。兄弟會的成員們會習慣性地忽視彼此對女性做出的侮辱性、歧視性的行為,從而間接的維護男性的絕對權威。當我們去追溯,為什麼性騷擾會變得如此隱晦與不可說時,我們發現了“兄弟”的關鍵作用。
風流/風流倜儻
他說:
“我不希望他與相識女性間的風流交談被偷換性騷擾的概念。”
“他很風流,在女生面前很吃得開。”
她說:
表面上評價男性有風度,實際上是默認了“風流”的男性可以肆意挑逗女性、隨意開女性玩笑、甚至對女性的身體有冒犯行為。
“風流”在男性同性之間是壹種比較高的評價,表面是崇尚“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君子行為,暗裡是男性期望擁有可以隨意“羞辱”、“侵犯”女性的權利。
不理解男性“風流”之舉的女性,就是不識趣、沒氣度。
調情/聊騷/說騷話
他說:
“有時候成年人只是說騷話而已,網上的標准是相對保守的。”
“你也得給成年人說騷話壹點點權利,對吧?“
她說:
試圖用“聊騷”這樣輕飄飄的詞匯暗示性騷擾發生的情境是雙方共同默許的壹種交流,然而它掩蓋了另壹方的意見,把女性的禮貌回應或不好意思拒絕偷換為壹種默許。
把性騷擾定義為所謂的成人世界裡開放、正常而普遍的“情感溝通”,是壹種弱化性騷擾的嚴重性的慣用手段。
“被 me too 了”
他說:
“我朋友被 me too 了。”
“也是會有被冤枉的人、有所謂的炮灰的。”
她說:
為“me too”加上被動語態,仿佛男性是 #me too 運動的受害者,言下之意是“#me too 運動中也有被冤枉的人”、“被冤枉、被誤傷的人也同樣是受害者”、“我朋友受損的名譽再也回不來了”。
在國內 #me too 運動依然受到很多阻礙的當下,大多數受到傷害的女性依然無法維護自己的權利,但當女性經過艱難的心理建設勇敢說出自己的創傷時,男性常常只能共情“兄弟會”中男性被“cancel”可能付出的代價(遑論事實上被冤枉的男性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共情來源於男性對自己的不當行為被揭露、可能面臨同樣處境的恐懼。面對這種恐懼,相比強調微乎其微的誣告可能,男性更需要做的是管好自己。我們遠遠還沒有到指責“矯枉過正”的時候。
他是很好的朋友/同事/家人….
他說:
“他對朋友其實挺好的。”
“雖然他性騷擾,但他對工作場合中的女性、女性朋友非常尊重。”
“他不是壹個好男人,但他是壹個好父親。”
她說:
“性騷擾無傷大雅,他還是壹個好人,優秀的人格瑕不掩瑜。”
吸毒、虐待動物、逃稅都鮮有人會為之開脫,但是仿佛性騷擾、性侵是可以被原諒的道德污點。
“評價”篇
在日常生活中,對於女性的言語侮辱和冒犯長久以來都以壹種非常隱蔽的方式存在著。為了去發現它們的蛛絲馬跡,我們嘗試回憶了壹下,男性通常都是怎麼定義那些“好”女孩和“壞”女孩們的。
乖巧/聰明
他說:
“和同齡人比起來,你很聰明。”
“你應該是那種乖乖女吧?”
她說:
“聰明”指的是,面對騷擾,女性不能不識趣地反抗或拒絕,反而要學會配合。
“乖巧”指的是,在權威面前,只能順從。
看起來是誇獎,實際是在鞏固自己的權力地位,將對方置於更低的位置上——當作寵物或附屬品。
賢惠
他說:
“感覺你以後會是那種賢妻良母”
“你真賢惠,什麼時候能做到你吃的飯?”
“如果我們在壹起,你壹定能代替我媽照顧好我”。
她說:
在男性的世界裡,最美好的家庭模式就是自己在外打拼,風塵仆仆回到家裡時,家中的伴侶已經打掃好衛生、曬好衣服、做好飯菜,滿臉笑意地等待他的到來。
這背後是落後的“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中國家庭觀。默認男性是家庭的中心,女性就應該主動承擔家務勞動、“服務”好男性,這樣才能算是合格的女性。
颯蜜
他說:
“她就是壹個標准的颯蜜,真有面子。”
“我們那個年代的大颯蜜,不僅人長得又好看,又沒有公主病。而且你越 man,我越愛你。你上街打架我幫你提板磚;你上街茬琴,我幫你唱和聲。你被打成植物人,我養你壹輩子。”
她說:
“你得成為兄弟們喜歡的女人”。
“颯蜜”、“大颯蜜”壹詞,在北京話裡常被用來贊美那些面容姣好,性格瀟灑大方、仗義非凡,能被男性稱兄道弟,能為男性行俠仗義的“高情商”女性。這些“颯蜜”往往用盡渾身乏術來使男性保持身心愉悅、如沐春風。
女性努力往“颯蜜”壹詞上靠攏,意味著男性與女性權力階層的分化,表面上是對女性表示肯定和欣賞,實則是要求女性需要成為“颯蜜”才能享有與男性同等的權力、資源、地位等。
與此同時,與男性“稱兄道弟”的“颯蜜”們也往往需要忍受師長、師弟們的“玩笑”、“愛慕”、“騷擾”、“揩油”,被“颯蜜”的身份所捆綁,且無法地合理地否定對方行為的不妥與表達拒絕。在規訓下不敢憤怒的女性,往往只能故作大方、假裝習慣或者角色扮演來轉移注意力。
放不開/放得開
他說:
“我以為你是那種很放得開的女生呢。”
“你怎麼這麼放不開?”
她說:
“我講的黃色笑話你得接,我對你做出的壹些冒犯行為你得表現得很享受,並且積極回應我,不要如此扭扭捏捏、這麼害羞。”
小時候,父母會教育我們在人際交往時,要表現得諾諾大方,這是壹種“得體”。“放不開”的指責同樣也有居高臨下“教育”別人的意思:“你這個孩子,還是太害羞了,格局太小了”。
“他說”裡暗含著壹層邏輯是:即使面對“冒犯”性的話語或行為,我們仍然不應該感到不適、羞愧,而應該大方接受、回應,不然就是不得體、沒有格局的。
女性也往往會被夾擊於“放不開”和“放得開”兩端,若放得太開,則容易被蕩婦羞辱;若放不開,則會被指責“太過保守”,本質是壹種控制女性的話術。
“瘋”女人
他說:
“她簡直瘋了,當時發生的事完全不是她說的那樣。”
“有必要為這點小事鬧這麼大嗎?未免也太敏感和脆弱了吧。”
“她說話總是前言不搭後語的,不可信。”
“她患有抑郁症,精神多少有點問題。”
她說:
瘋女人和不聽話的女人常年被男性和社會用來羞辱和踩踏。於是,尤其當女性敢於表示對男性和父權制度的反抗時,形容女性“瘋”、“邏輯不好”、“情緒化”、“精神失常”是壹種常用的否定女性語言可信度的策略,污名女性話語的手段,同時來建立男性話語的可信度,以此來剝奪女性發聲的權利。
女XX
他說:
“唉,排到壹個女玩家,這局肯定贏不了”
“這車開成這樣,不會是女司機吧”
她說:
無論是任何身份還是職業,不同的性別就會導致不同的結果或指向不同的水平。
我們很少去說“男博士”、“男司機”、“男玩家”,實際是默認了某些領域是由男性主導的,而女性在這個領域普遍沒辦法做得比男生好,或者在這個領域永遠只能是從屬於男性的存在。
這是變相的壹種“性別歧視”。
少女感
他說:
“即使妻子和我在壹起拾多年,她依舊是我心中的那個少女。”
“她雖然年紀大了,但已經少女感滿滿。”
她說:
無論是 20+、30+ 還是 40+ 的女性,“少女感”始終是男性對女性最高的稱贊。清純、幹淨、甜美的氣質永遠是最吸引男性的,無論女性活到什麼年紀,都要在**男性主導的框架中服美役**,然而那些幹練、成熟、衰老帶來的氣質與變化,卻極少能被男性欣賞與接受。
在這壹點上,男性對待自己也是同樣的嚴苛。因為恐懼年紀增長會給他們帶來的變化,他們才會選擇至死仍做少年!
擦邊女
他說:
“別擦了,你值得被愛”
“你會不會想起小時候穿著白色公主裙問爸爸漂不漂亮的那壹幕?”
“這種女生,我絕不會考慮娶她”
她說:
“我可以喜歡看擦邊女,但我的女朋友/妻子壹定不能是擦邊女”。其實是在把女性分為兩類:壹類為“取悅”男性存在;壹類為“照顧”男性存在。
暗示壹個邏輯:女生做什麼事、拍什麼視頻、選擇穿什麼樣衣服的目的其實都只有壹個,那就是:取悅男性、或被男性愛。
而那些穿著暴露、成熟性感的女性,即使平時大部分男性遇上都會多看上幾眼,但在他們心中,這些女性都是不值得被愛,也不可能成為她們的擇偶對象的。就算談戀愛,也只是玩玩而已,因為誰也不想做“接盤俠”把她們“娶”回家。
繆斯
他說:
“你是我創作的靈感來源,你就是我的繆斯。”
她說:
創作領域壹直有把女性當成“繆斯”的說法,但對男性似乎沒有壹個對應的詞。
蔡依林在《大藝術家》這首歌中就是在揭示“繆斯”這種權力不平等的關系。“繆斯”通常暗示女性是男性創作者、男性藝術家的附屬品,即使這個創作者所謂的“靈感”可能很大程度來源於這位“繆斯”,或者本來就是“剽竊”繆斯的想法。這種說法否認了女性的自主意識,也否認了女性同樣也可以成為非凡的創作者和藝術家。
女性因此容易在創作領域陷入“助理”的陷阱,因其擁有“奉獻”的精神和特質,容易躲在男性身後,或自願給男性交付她的創作成果,並遭受許多目光和壓力,最終扼殺女性的創作之路。
有意思的是,女性創作者往往會因為在創作過程中,運用了TA人故事經歷作為素材而擁有“恥感”;但男性創作者往往會認為成為“繆斯”對於女性來說是壹件至高無上的榮耀。
果兒
他說:
“壹代樂手終將老去,但總有果兒正年輕。”
“就不存在不睡果兒的樂手!”
她說:
最初源於老北京方言,意為“年輕漂亮的女子”。但在上世紀八拾年代,搖滾樂進入中國後,隨著“骨肉皮 Groupie”文化的逐漸流行,“果兒”成為“骨肉皮”的本土化名詞,用來形容追星並與樂手發生性關系的女性。在搖滾樂的歌詞中,“果兒”會被隨意塑造成“婊子”或“女仆”的角色。
後來,此詞也不再局限於搖滾樂,在藝術、文學圈也開始逐漸流行。
“果兒”壹詞的出現,看似是對女子年輕、性魅力的贊美,隱含為了熱愛的藝術獻身(體)之意,實則是將她們排除在創作者行列之外的策略,以此來作為女性的參與門檻、行為規范和評價標准,暗含性別權力關系不平等之意。女性被認作“果兒”,容易淪為男性創作者的附庸,將女性的注意力轉移在創作之外。
女漢子/金剛芭比
他說:
“留這麼短的頭發,你是男的嗎?”
“每天都在健身房,小心練成金剛芭比。”
她說:
只有符合傳統“女性氣質”——長發、溫柔、羸弱等的女性,才能被男性稱贊、欣賞與喜歡。
說是女性不需要強壯的體格或強悍的氣質,因為男性才是那個應該“罩”著女性的人。當女性成為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或者不再在男性的框架下去服美役的時候,男性就會詆毀她們,試圖把他們排除出女性的群體。
畢竟,如果女性真的“帥”起來,就沒男的什麼事了 o.O。-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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