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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3-12-15 | 來源: 健聞咨詢 | 有0人參與評論 | 字體: 小 中 大
圖3:周璐和女兒在火龍果園
李漾也是如此,她對孩子教育的重點從追求高分轉為對健全人格的培養。她希望兒子成為壹個會溝通、有責任心、能夠正確面對生活挫折的人。
在家樓下的小花園,李漾總能看到幾位老人湊在壹塊拉家常,夏天搖著蒲扇,冬天戴著毛線帽,話題無非是今天燒的菜,昨晚看的電視劇。
從前的她只會匆匆走過。現在她常不自覺地駐足,感慨道,這樣的生活真好。
(應受訪者要求,陳晨、周璐、李漾為化名。)
作者後記
癌症在陳晨18歲那年不由分說地闖入她的生命。無法避免地,她比從前更多地思考生死,更容易感到悲傷。但同時,殘酷的命運也重塑了陳晨看待世界的尺度,將她雕刻成了壹個更柔軟的人。這是癌症留在她生命裡真正的印記。
我忘不掉陳晨初見我時說的壹番話。那日,她壹落座便拋出問題,“對你來說,死亡是什麼?”
她很快自問自答,“對我來說,死亡是壹個人身上散發的混合著藥水和體液的味道,死亡是數不清的CT片子和病理報告單,死亡是醫生的壹句歎息,死亡是社會的歧視和家人的不理解,死亡是最後變成壹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在你的世界,死亡可能是壹個抽象的、遙遠的概念,但對於我,死亡就是這麼具象,如影隨形。”
她歎了壹口氣,指著桌上的香薰蠟燭,放緩語速,“我的生命就像這只蠟燭。我知道它會燃盡,甚至燃盡前每壹刻的樣子,我都可以想象。問題在於,壹個人知道死亡的形狀後,應當如何度過剩下的壹生?”
這個鎮靜地談論死亡的女孩,是如何做到消解命運的殘酷,如何做到傷感但不悲怨?在之後的交談中,我找到了答案。那些經歷過的冷眼和歧視,淬煉出了壹顆更柔軟的心。
陳晨坦言,患病前,她對弱勢群體缺乏真正的同情。現在不壹樣。比如,她走路時會格外留意觀察盲道,如果注意到盲道設計有問題,是斷頭路,或是發現盲道被占用,她馬上就會打12345反映。
“只有變成了弱勢群體,才能真正理解其他的弱勢群體。大家都是當前社會結構下的弱者。”陳晨說。
只是,探出頭關照世界的時刻如彗星劃過夜空,更多的時候,她不得不埋頭處理自己生活中的苦痛和掙扎。
那日臨近分別時,我們壹同走進地鐵,表情淡漠的面孔從我們身邊魚貫滑過。
“有時候覺得,我的生活像壹潭死水。”陳晨的聲音很低。
她隨即自嘲,“你說我前兩年怎麼沒想過這種問題呢,只想著怎麼活下去了。還是太閒了,日子過得太好了。”
沉默間,兩列地鐵幾乎同時來到。我們走向反方向,她對我揮手告別。
圖4:陳晨在秦皇島- 新聞來源於其它媒體,內容不代表本站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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