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_NEWSDATE: 2024-03-27 | News by: 极昼story | 有0人参与评论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她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认为是家里没有人,自己才会被肆无忌惮地欺负。李海玉说,村里结婚有个“拦轿”风俗,女方出娘家门,家里的兄弟要拦在轿子前,到了男方家,也要拦着不让下轿,这是告诉男方,自家姐妹是有人撑腰的。“我们家这些姐妹结婚,就没有人送亲。”这似乎是一个预示,其他姐妹的婚姻都谈不上幸福,被家暴、欠债,陷在漩涡里抽不出身。
她认为找回弟弟或许能结束一切不如意,“弟弟是我唯一的希望。找到弟弟了,我家就回归到以前那种生活了。”
遗书与真相
邵阳市新宁县向阳村藏在山里。两三层高的红砖小楼房立在山脚,种着油菜花和水稻的田地也挨着山铺开,同一个村子的屋子相隔几百米,但互相望不见,中间是连绵的山头和浓重的雾气。
在这一片开了十几年车的司机说,过去村里没有通公路,山路陡峭,曾经有辆大巴坠毁。每逢雨雪,他们更不愿意走这条道,“全是泥。”乡村闭塞,山多,耕地却少,工业也少,一直到2020年,新宁县还是国家级贫困县。
这里几乎每家都有儿子,一位村民说,过去计划生育管得严,家家都被罚过款,牵过牛,或者掀过屋顶。村里除了李海玉一家,还有一户人家也只有三个女儿,但她们经济条件好,招了个上门女婿。“没有儿子,你家里就没有人。”
村庄有自己运作的规则。比如土地,每个孩子最开始都能占到份额,但女儿嫁人后,名下土地要么转给家里兄弟,要么归村里公有。李海玉说,父亲去世后,“我家好多地被占了,他们还骂我家绝户。”她恨,却没有办法。
过去,自家的房子是村里盖得最大的。李海玉说,村里的小学有时会找父亲借地方,“四个教室的学生,我们家都能装下。”但现在,老屋被认定为危房,瓦片残破,窗户漏风,也只拿胶带用硬纸板封上。
在李海玉看来,有儿子的人家,地越来越多,房子越建越大。没儿子的,伶仃得可怜。
离婚后,大约2008年,她和妹妹在广州开了间理发店谋生。有时遇到湖南口音的顾客,她就向人家打听易某青。有人说,他已经死在外地了。她便专心联系“宝贝回家”等各种寻人网站,认识了不少打拐志愿者,但依旧没有弟弟的下落。她一度灰心。
直到2012年,另一位湖南顾客告诉她,他和易某青一个村子的,易没死,在外地当老板了。她心里一喜,谎称曾经跟着易某青打工,还跟他借过100来块,想把钱还给他。她打听到易某青老家村子的名字,他们同在一个县,两个村只隔几十公里。她又伪装成收鸭毛的小贩,向村民问清了易某青家的具体位置。但村民告诉她,易某青已经好久没回过老家了。
线索又断了——但2014年父亲的遗书让她坚定了找到易某青的决心。“我之前也怨他,为什么弄丢了弟弟?看了遗书才知道,那几年他一直在外面找易某青,”李海玉声音很轻,“我就不怨他了。”
她接下了父亲给她的任务,也把这当成了此后人生里唯一的任务。
●李海玉和废弃的老屋。李晓芳 摄
每隔三四个月,李海玉回老家探望母亲,便会顺便到易某青家蹲守。她藏在附近的山上,一蹲就是几个小时,有时甚至是从早到晚,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山里的一朵蘑菇。
2016年,李海玉在易某青家门前的水塘边,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她觉得那人有点像父亲遗书里描述的样子。她拿不准,犹豫着喊了一声,“易老板,你回来啦。”对方停了下来,问她是谁。-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
原文链接
原文链接:
目前还没有人发表评论, 大家都在期待您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