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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NEWSDATE: 2025-02-10 | News by: 往事微痕 看中国 | 有0人参与评论 | _FONTSIZE: _FONT_SMALL _FONT_MEDIUM _FONT_LARGE
退休后常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约五七难友找个可坐的地方如绿化带的石阶上或残留的树墩,席地盘腿聊聊天叙叙旧。大家虽大难不死但也没有后福,常有人背地里听到诅咒声,传言我的人出于怜悯善意相劝:“罪过相呀,改造二十二年吃了介多苦头,老婆都讨不到……。”老大姐掉着泪指的是靠运动起家,踏着我头上爬到处局长位上如今退下来了,说什么也看得右派老人不顺眼——如今都改正了,可以抬头健步铿锵与之擦肩而过,有个别右兄知道他们斗大的汉字识不了几个(虽然上党校半年一载已是大学本科学历,但签个名读篇文章仍是别字拦路虎占40%以上),故意用俄、英、德、法、日语交谈且大声让他们听到去难受。而今不仅与他们平起平坐,革命干令、党令比彼等长得多(丁某16岁入地下党至今已六十一年矣)。因此,他们难受极了,大感失落而喃喃诅咒:“改正右派,我看都没有改邪归正,翘尾巴,看你翘得多高摔下来死得更惨……。”(一)
其实我可以证实,迄今为止中国没有一个右派老人在翘尾巴,倒是时刻耽心若真正如揪出我使他入了党,升了官,受了贿,发了财,占了三套福利分房(个人不出分文),有了二奶,三奶一直数到十七个少女让他睡过的虞君终日挂在嘴上的“第二次反右派仍要把丁振海划上”(二),我思忖,已经被你们划上右派改造二十二年,死里争生欠帐未算,不赔礼不偿债还想搞第二次,这居心何忍耶!但这些人铁石之心,我不能不防他们是受毛泽东真传的都铭刻在胸“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的信条。鄙人是真饱尝了,1966年8月31日干完了牲口般的重活,擦汗的时间也不给,就戴上一米二高的高帽,在酷热40℃高温柏油路上十里长街赤足游街,自打小锣,还要逼着高喊:“我是右派份子,反对学老三篇,罪该万死……。”背后不断打来的扫帚竹片刮破汗背心,血迹斑斑黏住汗衣;回厂后就一脚飞腿将我踢入洗澡室的水泥地上,任人从左踢到右,又从右踢到左,红卫兵将污水泼到我身上,一个叫徐水根的癞痢(北方人称贼秃),对我头到脚反复地浇。这些暴行明显告诉我,是他们自己对共产党毛泽东的刻骨仇恨变态地发泄到右派头上。
相继传来难友乔玉华受不了残忍折磨,吊死在曲院风荷的树上;张永亭被装入麻袋里悬吊树上毒打,到断了气便丢沉入井里(井边放一双鞋为作案者,多么愚蠢)名曰畏罪自杀。他们又将我动弹不得躯体当作烟缸按灭烟蒂,狞笑地取乐。当晚我将平日吃剩留在枕边的二十二粒安眠药片全部吞服,死睡了三天三夜醒了过来。同宿舍的另七人都去派斗和打抢砸了,倒也留给我喝水和哭泣的机会……,一幕幕如影院银幕上迭印,伴我的血泪流淌不尽。这些毛泽东的传人时刻等待运动再来多次。毛泽东逝世后,邓大人从当年反右派总指挥到自己被整而稍有觉悟,明令今后不搞运动,但对自已犯的亏心事不忍脱下裤子割尾巴清洗血迹,为自己遮羞说:“反右派是正确的必要的,只是扩大化了。”说得多么轻松愉快,一点责任也不负。而这些运动打手们已经形成专长,如今不能发挥作用着实闲得慌,手脚痒痒真难受之极。
五七老人乃过来人,八九六四的大学生们未被坦克履带碾成肉泥而记录在档案的不得志者,前者53年,后者21年,共同的创痛,自然而然上下求索,怀念毛、林、邓、江的功过,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给中国带来了什么?一任任中央领导,谁能正视历史?
二O一O年四月二十八日,为避高峰(四月二十九日是林昭就义之日)而提前一天去哀悼难姐,竟发现:一大群右派的二代、三代晚辈见到我们如见到他(她)们屈死的父母、爷奶、姥爷,姥姥呜呜地哭泣泪似雨下,频频录像。最远从广西、昆明来;香港影视制作组在选镜。中午在农家饭店我等老右两桌酒饭,由素不相识的右二代右三代争相买单;因为林昭墓,当地成了一个产业。我问几位老人,“今天人特别多吗?”答曰:“每天很多,最多上千人。”许多农妇以卖香烛供品花卉收入;作向导每人十元,外国人100元。一位加拿大人拿出100美元,每天络绎不断,这里相当居民(有较多的算命卜卦)靠林昭。难姐林昭啊,你与秋瑾并列无愧,历史不会遗忘也不能淹没,诚如日本政府教课书再三抹杀南京大屠杀,该国青少年频频参观屠杀纪念馆。后辈的泪是虔诚的,我们倍加安慰。-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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