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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25-04-04 | 来源: 果壳 | 有0人参与评论 | 字体: 小 中 大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我们听过太多关于离别的故事——有人因意外与至亲天人永隔,有人用一生去消化一句未说出口的“对不起”,也有人将思念化作路灯下的驻足,或是一首写给远行者的歌。
这个清明节,我们一起听听果壳病人读者讲述的关于失去、告别与重建的故事。
鲀鲀
十六年前姥爷的离世,是我永远的生命缺口。他是家中唯一把我当作平等对话者的长辈。姥爷确诊肺癌早期的那个月,在上海经商的舅舅联系了顶级医院。启程前夜,姥爷突发咳血,连夜急诊入院。一周后的凌晨,肺动脉破裂带走了他,他最终没能坐上赴沪的航班。
启程前一日是我的生日。姥爷倚在床头,气息微弱却仍笑着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盯着他枕边的止痛药盒:“要姥爷健康回家。”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我食言。
此后半年,我的成绩下滑,掉出了班级前十。家长会后老师单独约谈父母,建议关注我的心理状态。当晚质问声在客厅炸响:“少拿你姥爷当遮羞布!”那时我想,如果姥爷在,他一定不会怪我的。
病房里,姥爷教会十二岁的我凝视死亡的轮廓,那些关于生死的懵懂,在无数个失眠夜长成带刺的思考。直到现在,我路过姥爷常去的餐厅仍会绕道而行。
宁静的夏天
在我结婚第二年,外婆走了。她患严重白内障,连一米内的人脸都看不清。婚前我和丈夫去看她时,远远就听见她放下农具跌撞着跑来,枯枝般的手紧紧攥住我们:“我吖要结婚了!”那天我们用数码相机拍了许多照片,后来才发现她始终对不准镜头——每一张照片里的眼神都显得慌张、茫然又局促,嘴角却高高扬起。
她总念叨着要做白内障手术,说想看清我们在她身边的样子。可那时我总想着“下次再说”。直到她躺在棺木里,我才惊觉那个“下次”永远消失了。知道她不在的那个晚上,泪水打湿了枕头,枕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葬礼后我翻出那些照片,突然发现她攥着我手的力度,早把看不清的遗憾都握成了实实在在的温度。
后来她常来我的梦里,大字不识一个的她,经常问我工作的问题,她常眯着眼问我:“在外头做技术活累不累?”我总想给她解释什么是工程图纸,她却自己比划着说:“是不是像盖房子要打好地基?”但慢慢地,她就很少来我梦里了。
她以前总说,女孩子干技术就更要有真功夫真本事,能拿得起事能解决问题,别人才能服气你。我可爱的外婆,你说的我都做到了。
天涯路
初中时我住校,每周日下午骑一小时自行车回镇上上学。初三那年某个周末,我推着自行车准备返校时,爷爷在黑暗的房间里唤我帮忙洗件衣裳。我看了眼西沉的太阳,害怕回校迟到,于是拒绝了爷爷。下一周的周五,我如常回家,妈妈却红着眼眶告诉我:“爷爷走了。”他们怕耽误我月考,没有告诉在学校上学的我。
爷爷是盲人,房间永远拉着厚重的窗帘。以前总觉得那里阴森,后来却总幻想他还坐在床沿,用浑浊的眼睛“望”着门缝透进的光。那件未洗的衣裳成了扎在心口的刺,每次想起他摸索着解纽扣的样子,我不敢去想他当时有多么失望,呼吸都会发痛。
妈妈说,爷爷肯定不希望我一直放不下这件事,他肯定希望他的孙女儿开开心心的。我现在明白了,有些遗憾注定要长成生命的年轮——它们不会消失,但会托着年轮继续生长。
WING先生
父亲在家突发脑出血那天,正是我们原定邮轮旅行的五月。从 ICU 到殡仪馆的二十天里,母亲每天以泪洗面,我守着病情通报等奇迹。直到医生说“没有希望”,我们颤抖着签下拔管同意书。那个夏天原计划接父母来北京同住。他们本该带着小侄子住进新家,如今却只有父亲的火化通知。- 新闻来源于其它媒体,内容不代表本站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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